見到眾人一來,慌忙低垂著頭散開。
大家伙壯壯膽子,湊過去,見鐵籠里果真關著一只奇丑無比的家伙,比猴子略大一些,一身濕淋淋的長毛,骯臟無比,布滿水藻,還有寄生物。尤其夸張的,還是它的指甲,足有三寸多長,堅硬無比,將鐵籠撓得咵咵響,嘴里發出吱吱的叫聲。
小太監在一旁回稟:“按照麒王妃交代的,這鐵籠設置機關,水猴子經受不住誘惑,鉆進鐵籠之后,去拽拴著的雞,籠子的門就直接關閉,將它鎖在了里面。我們一個沒有留神,差點就被它拽進了水里去。”
皇帝都忍不住連聲稱奇:“朕還以為,它剛剛受驚,暫時間應當不敢再作惡,誰知道竟然這樣嗜血,仍舊還是送了自己小命。”
冷清歡圍著鐵籠轉了兩圈,那水猴子果真如傳說中一般,離水不過這麼片刻功夫,便力道盡失,軟塌塌地趴在鐵籠里,就像被抽走了骨頭。
她面有疑惑:“這好像不是適才將如意拽下水的那一只。”
“何以見得?”
“那一只尾巴被我用刀片割傷,身上應當也有兩處傷口。可是這一只,全身完好無損。除非,它有神奇的愈合能力。”
“難道,水底下還有?”
慕容麒大膽推測。
“有兩只,我見過!”
小云澈在一旁抱著慕容麒的大腿,又害怕又好奇,偷偷地瞧,冷不丁地語出驚人。
“你見過?”
冷清歡被嚇了一哆嗦,雖說明知道小云澈現在安然無恙。
小云澈仰著臉,很是認真:“這就是我說的大魚啊,我見過它們在水里玩,還喂過它肉包子呢。不過它們膽子很小,只一晃就沒影了,天時姐姐她們都沒看到,也不相信我的話。”
這話,真的把慕容麒和冷清歡都嚇著了。
小云澈完全不知道,自己生與死也不過只隔了一瞬之間,還將這兩個死神一般的水猴子當成玩物。假如被拖下水,即便宮人立即跳下去,也未必就能將他救起。
皇帝老爺子也是后怕得不行。
原本一直都覺得,自己皇宮固若金湯,如今看來,竟然潛藏著這麼多的危險,死神數次都與這孩子擦肩而過,而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多虧后來天冷,湖面結冰。否則,小云澈這麼喜歡玩水,常常往湖邊跑,簡直太危險了。
這個孩子真是吉人天相,遇到兩只水猴子,竟然安然無恙,福大命大,將來造化也大!
“繼續找,只要水渠相通的地方,一定要全都篩查幾遍,絕對不能留下隱患!”
太監與御林軍立即領命下去了。
其實不止是皇帝老爺子,慕容麒與冷清歡兩人對視一眼,也害怕。
假如說,這湖水里有一只水猴子,那是偶然。可若是不止一只,那可就奇怪了。這可不是什麼常見的貓貓狗狗,隨處可見。宮里這多人,只怕也只是有所耳聞,不曾親見。
而且,水猴子可不喜歡棲息在人多水寒的地方,它們逗留在這里做什麼?
兩人這樣猜測,但是誰也沒有說出口。
假如真的只是巧合,也就罷了,假如此事,乃是人為,必然有不良居心,目標是誰,誰又能知道呢?
冷清歡又想起,惠妃曾經說起的關于燕嬪的滅口論,究竟是燕嬪倒霉,恰好遇到了水猴子?還是有人借著這個水猴子,滅了燕嬪的口?
當初燕嬪頭上受傷并不厲害,那一點血腥味兒,是否能夠引來水猴子呢?
假如,真的是有人借此滅口,更奇怪了,是什麼人,燕嬪明知道有性命之危,還要替她隱瞞不報?
事情暫時就這樣過去了,燕嬪的死因也見了天日,宮里人不再議論紛紛地胡亂猜測,怪力亂神的流言也不攻自破。
眾人散去,皇帝老爺子將軒王如意幾人單獨留下,叫進殿里,不知道訓了什麼話。
家宅不寧,姑嫂不和,鬧騰到皇帝跟前,大家伙都說,軒王這次功虧一簣,以往立下的功勞也被抹殺一半,在皇帝老爺子跟前的好感度,只怕是要驟降。
以嚴御史搖頭晃腦,一語雙關的話來講: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冷清歡直白地翻譯過來:就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好,家務事安排不清楚,這種老爺們怎麼掌管天下?
原皇后,現在的淑妃,多年經營,猶如大廈將傾,皇后一黨,人人不安。這次的罪魁禍首軒王妃,在軒王府里同樣是舉步維艱,這軒王妃的位子也搖搖欲墜。
驚蟄之后,萬物復蘇,天氣轉暖。
鳳蕾玉并沒有返回江南。因為上元節后還未動身,仇司少就來了書信。
白銀運回江南,一些流言不攻自破,百姓們也不再惶恐,事情自然迎刃而解。一切全都順順利利。
皇帝派往江南清查的欽差大臣已經開始調查江南知府與二皇叔勾結一案,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經此一事,江南百姓得知,堂堂麒王爺與麒王妃竟然一同為仇家之事奔波,追回贓銀,仇家的金字招牌,更為牢固。
仇司少在忙著肅清內部,整頓藏劍閣,二月龍抬頭之后,就會來一趟上京,要跟冷清歡洽談一筆生意,兩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