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一時間心亂如麻,就連清驕的事情也拋到了腦后,顧不得了。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自己絕對不能坐視不管,放任她這樣糊涂行事。
此事薛姨娘明顯是不知情的,還在為女兒鞍前馬后地張羅,并且緊張著。
冷清歡略一思忖,心里就有了計較。
她落落大方地走出去,冷清瑤見她去而復返,有些詫異,慌忙頓住了話音。
“大姐,你怎麼又回來了?”
“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情找你打聽打聽。”
“什麼事兒?”
冷清歡左右掃望一眼:“這里說話不太方便,我們尋個安靜的去處,免得被府上人聽到,捕風捉影的,鬧騰出什麼浪花來。”
冷清瑤點頭:“那就請大姐委屈委屈,去我的住處吧?”
冷清歡找個借口支開薛姨娘:“還要麻煩薛姨娘跑一趟,跟王爺說一聲,我一會兒再過去找他。”
薛姨娘也有眼力,樂得清瑤與清歡多走動:“王妃娘娘盡管放心好了。”
冷清歡便與冷清瑤一同去了她現在居住的院子。
進了房間,婆子奉茶,然后冷清歡將下人全都打發了出去。
冷清瑤一臉的莫名其妙:“大姐究竟有什麼話要問?這樣神神秘秘的,搞得我都有些緊張了。”
冷清歡掩好門,轉身回來,一臉凝重地緊盯著她:“問話不著急,先讓大姐給你診下脈。”
此話一出,冷清瑤臉上顯而易見的慌亂,手也蜷縮進了袖子里。
“診脈做什麼?剛剛不是說過麼,我沒事。”
“你的確是沒事兒,但是過幾個月,你就有事了。”
冷清瑤使勁擠出一絲干巴巴的笑:“我怎麼不懂大姐這是什麼意思呢?”
冷清歡不由分說,上前一把就握住了冷清瑤的手腕,作勢要請脈。
冷清瑤大驚失色,使勁兒掙扎:“大姐你要做什麼?我可叫人了!”
冷清歡冷冷地望著她:“叫吧,正好讓我將你假孕一事公諸與眾。”
冷清瑤的身子一震,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冷清歡低垂下眼皮:“是不是胡說,讓我給你診一下脈不就知道了?”
冷清瑤不敢,使勁兒地抽回自己的手,慌亂地不敢與她對視:“大姐這是聽信了誰胡說?”
冷清歡看她的表現,心里已經是了然,不用再次求證了。
她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敗敗火。方才一字一頓道:“無論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假稱有孕,現在立即回去皓王府,然后找一個理由,就說自己落胎了。”
“不行!”冷清瑤不假思索地反駁。
“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為了爭寵這種法子你都敢用?你就不想想,你能瞞一個月,兩個月,甚至肚子顯形了你還可以偽裝,但是你能瞞到瓜熟蒂落嗎?到時候你拿什麼交代?這可是欺君的大罪,會牽連多少人命,你知道嗎?”
冷清瑤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冷清歡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是我的妹妹,此事我不能不管。聽大姐的話,趁著皓王爺與皓王妃還不知道此事,尚且有轉圜的余地,頂多皓王爺也只是埋怨你不小心,不會苛責。”
冷清瑤仍舊還是不說話。
冷清歡就有點著急:“你還執迷不悟嗎?我見你兩次,尚且能覺察到不對勁兒,你還真以為能瞞得密不透風?”
她一再咄咄逼人地逼問,冷清瑤終于承受不住,泣不成聲。
“我也沒有想到,會騎虎難下,成今天這樣。原本,我真的以為自己是有了身孕,就在太皇太后大喪那幾日,日日惡心,反胃,而且拖延了好幾日都沒有來癸水。
我聽說孕婦是不能跟隨著一同送葬的,就悄悄地將自己不適一事跟林嬤嬤說了。
林嬤嬤請示琳妃娘娘,因為那天宮里挺亂,也沒有來得及找御醫給我診脈,就先讓我留下了。誰知道就張揚得人盡皆知,大家伙全都知道我有了身孕。
我先皓王爺他們回了皓王府,丫頭找府上郎中診脈,郎中說得模棱兩可,我還以為八九不離十了,等皓王回府,我腦子一熱,就承認了。
誰知道,沒過兩日,我身上又見紅了,嚇得不行,找郎中過來診脈,他才告訴我,我并沒有身孕,不過是那幾日勞累過度,導致的一系列癥狀反應罷了。
可這時候我已經騎虎難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尤其是那皓王妃處處壓我一頭,我在皓王府就跟個擺設似的,一點地位也沒有。一時賭氣,我就給了郎中一筆銀子封口,讓他替我隱瞞著。這不就將錯就錯,成了如今這局面,實在并非我有意。”
“糊涂!”冷清歡訓斥:“皓王府上郎中在皓王府做了那麼久的差事,你以為收你一點銀兩,就助你瞞天過海嗎?這是掉腦袋的罪過。你遲早要被人家拿捏住把柄,到時候哭都沒有地方。”
冷清瑤“撲通”就給冷清歡跪下了:“求求你大姐,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我要是現在跟王爺坦誠,說身孕是假的,皓王妃會將我休棄回相府的,我這一輩子就全都完了!”
“我自然不會四處張揚,可是,你必須要懸崖勒馬,趁著沒有釀成大錯,趕緊收手!”冷清歡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