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從馬車上下來,面色有點不好看。
“王妃娘娘,四小姐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暈厥過去了。您快些瞧瞧吧?”
冷清歡大吃一驚:“好端端的,怎麼會呢?”
車夫低垂著頭:“我也不知道啊,嚇了我一跳,只能先過來找您了。”
冷清歡不疑有他,撩開車簾一角,見冷清畫果真躺在車廂里,雙眸緊閉,一動不動。立即毫不猶豫地抬腿邁上了車廂。
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她的面門。
“別吱聲,上車!”
冷清歡心知不好,瞬間心里萬馬奔騰。
手槍啊?難道二皇叔的余孽陰魂不散,找自己報仇來了?光天化日,劫持了清畫,然后設下這個圈套,讓自己防不勝防。
媽的,走了狗屎運了。
她一手還攥著車簾,扭臉,地利正在跟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說話,絲毫沒有覺察到這里有什麼不對。
倒是齊夫人還沒有離開,目光追隨著她。她慌忙向著齊夫人使了一個眼色。
齊夫人明顯一愣,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里面的人再次催促:“上車,否則一槍崩了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冷清歡認命地上車,手里已經準備好了藥粉。在這種密閉空間里,藥粉比麻醉藥更好使。
誰知道,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自己還沒有出手呢,迎面處,突如其來一陣粉塵,無色無味。她一時間沒有提防,直接吸入胸腔之中。
慌忙屏息,卻已經晚了,頓時眼前一黑,心里還有兩分清明,知道是中了迷藥。只是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所制,竟然藥效這樣迅速,不過是剛剛吸入腹腔,竟然就有了暈眩的反應。
她想解毒,已經是來不及,身體已然不受自己控制。
心里罵了一句“臥槽”,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適才那個伙計從車廂隱蔽處閃出來,吩咐車夫:“快走!”
車夫哆哆嗦嗦地跳上馬車,就要離開。
齊夫人瞪眼一直瞧著冷清歡,她雖然眼花,但是看遠處卻看得清楚,見車簾一蕩,清歡好像是向前撲倒的架勢。再想起適才清歡的眼色,頓時覺得不妙,一聲驚呼:“王妃娘娘!”
地利這里有人向她問路,問東問西沒完沒了,完全牽制了她的注意力。她聽到齊夫人驚呼,見馬車揚鞭要走,立即心生警惕。
“王妃要去哪?”
車夫受脅迫,害怕地應聲:“四小姐身體不適,王妃娘娘要帶她回相府。”
說話時,卻暗中朝著地利也使了一個眼色。
地利情知必然有變,立即拔劍相向:“停車!”
一柄利劍從車廂里伸出來,將車夫穿了一個透心涼,身子一歪,便掉下馬車。
與此同時,那個向著地利問路的人也從腰間拔出利劍,攔住了地利的去路。兩個暗衛見不妙,急忙現身,但是已經晚了。
挾持清歡的伙計一聲唿哨,從周圍的屋頂之上,突然冒出七八個青衣蒙面人,同樣手持利器,向著地利這里撲過來,擋住上前的侍衛。
四周百姓一看,大驚失色,立即慌亂地四散而逃。適才還熱鬧繁華的一條街,頓時變得空空蕩蕩。
三人被纏斗,騰不出手腳,給了這個伙計可乘之機。一抖馬韁,馬車直接沖開一條逃生之路。
冷清歡就算是在昏迷之中,也覺得自己很悲催。
怎麼可以這樣大意呢?這些歹人太特麼狡猾了。
自己又不是人參果,唐僧肉,為什麼總是有人打自己的主意?
自己又雙叒叕特喵地被被劫持了!
【第673章 狼王】
等清歡醒來,發現自己是處在一處廢棄的磁窯之中,冷清畫守在她旁邊哭腫了眼睛。
她先是環視四周,被熏得漆黑的四壁,頭頂處三尺見方的鐵柵欄煙囪封口。上面有來回走路的腳步聲。
而現在應當是在夕陽西下之時,有金色的陽光斜斜地透過頂口照射進來,使得里面光線并不暗。
地面距離頭頂,至少三四丈,想要爬上去基本不可能。
冷清畫見她醒過來,喜極而泣:“大姐,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冷清歡的頭有點暈,她心知肚明,這是迷藥后遺癥。
自己一輩子打雁,竟然被雁啄瞎了眼睛,被人下了迷藥,說出去都怕人笑話。
“我沒事,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這是在哪里?”
冷清畫吸吸鼻子:“我也不知道,我醒的比你稍微早了一會兒,但是沒敢睜眼,一直在裝昏迷。不過,路上我有聽到他們說話,好像這里是什麼磁窯。”
磁窯?
清歡冷不丁地想起天一道長幾天前給自己占卜的那一卦,血光之災,今天正好就是第五天。
而且天一說,應在火與土之上,可不就是燒瓷的地方嗎?這老頭簡直特麼的神了!不過有點缺德,就不能多提醒自己一點嗎?讓自己避避災什麼的。非得整一出天機不可泄露,合著我好玩?
她揉揉太陽穴:“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冷清畫搖頭:“不知道,他們說話口音很怪,我聽不懂。”
口音很怪?
冷清歡微蹙眉頭,清畫自小就在相府,鮮少外出,有些偏遠地方的口音,應當是聽不懂。不至于是長安以外的人吧?青天白日的,這樣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