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麒兒怎麼就不能一胎生倆了?要是真的能生倆,你說咋滴吧?”
老爺子隨口不假思索道:“要是生倆,這鳳印朕就送給你了!”
如此皇恩浩蕩的賞賜,皇帝老爺子以為惠妃會立即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感恩戴德。誰知道,換來的只是惠妃輕描淡寫的一聲輕嗤:“切!”
再配合著鄙夷不屑的眼神,這簡直就是對皇權赤果果的侮辱!
將鳳印給她,那就是要封后啊,后宮女人們爭得頭破血流,滿長安女人艷羨的母儀天下的權勢。這個女人竟然不屑?
皇帝老爺子怒聲斥責:“不識好歹!大膽!”
惠妃發現自己高興過頭,有點得意忘形了,慌忙又請罪。
“妾身的意思是對自己表示嗤笑,壓根就不配有鳳印。”
老爺子冷哼:“的確不配。”
他也覺得,憑借惠妃這個腦子,在宮里混個溫飽平安也就行了。皇后兩字跟她壓根就不搭邊。
可事實上,自從惠妃接掌鳳印以來,奇了怪了,宮里風平浪靜的,竟然少了許多是非。
惠妃吊兒郎當的,做不到以德服人,威嚴也沒有一星半點,相反處事還有點胡攪蠻纏,不靠譜。
可老爺子耳朵根子真清凈了,尤其是這一陣,就連費盡心機上趕著往他跟前湊的人都少了。祿公公說,他最近頭磕得少了,也不腰膝酸軟直不起身了。
男人一到晚年,力不從心,很悲哀,也很無奈啊。
所以,惠妃兩次三番想撂攤子,老爺子是堅決不準的。
【第683章 拒人千里】
惠妃不服氣地嘟噥:“配不配的,可清歡這一次,就是懷了雙生子。”
皇帝老爺子年紀雖大,但是耳不聾眼不花,正好就聽在耳朵里:“你說什麼?”
惠妃略微有一點忐忑,小心瞅了老爺子一眼:“麒兒兩口子這不是犯難麼?說雙生子不吉利,跟我商量著,這孩子要還是不要?”
“廢話,多多益善,干嘛不要?別說雙生,就是三個,四個都行!生一個皇孫朕賞黃金一萬,兩個兩萬,十個十萬,只要她有這個能耐!誰說雙生不吉利了?朕剪了她的舌頭。”
真能吹,就你那小氣樣兒,你也不怕冷清歡搬空了你的國庫。
惠妃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這一招以退為進沒白學,孩子怎麼可能不要?就算再不吉利,也得偷偷摸摸生下來。
她裝模作樣地抹一把頭上的汗。
“有皇上您這句話,清歡也就吃了定心丸了。”
“真是倆?”老爺子還有點不信。
惠妃篤定點頭:“對,麒兒說一箭雙雕。”
老爺子心里這個樂呵啊,不知為啥,咋就覺得,冷清歡肚子里揣著的,肯定就是小皇孫呢?迷之信任。
他狐疑地望了惠妃一眼:“這剛有身孕,清歡怎麼知道是雙生子?男的女的?
“清歡說,胎兒這時候還只是兩顆小豆芽,分不清男女,要過幾個月才能診斷出來。不過,雙生是八九不離十了。她醫術高,能通過診脈診斷出來。”
皇帝老爺子這次倒是好糊弄,沒有刨根問底,只顧著激動了。
雙生啊,果然不愧是朕的兒子,一箭雙雕,牛批!
上京,郊外。
冷清畫在暗夜之中走得跌跌撞撞。
她緊盯著前面那人的身影,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他會消失不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時間沖動,離開冷清歡,冒冒失失地追趕上來。
慕容麒所率領的兵馬已經趕過來,自己劫后余生,終于安然脫險,可以重新回到相府,做自己安安穩穩的四小姐。
可是,她分明看到,這個鬼面人受傷了。
跳躍的火光里,他的衣角有血跡滴落下來。那麼厲害的震天雷,他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將大姐護在身子下面,自己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她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誰,興許大姐認識,是大姐的朋友吧?所以,自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身受重傷,一個人離開。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時候,他可能會有危險,而自己不能全然不顧。
鬼面人腳步有點凌亂,顯然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冷清畫幾乎是一溜小跑,追趕得很吃力。她很慶幸,自己雖說嬌生慣養,但是任性地與楚若兮學過三招兩式。不至于弱柳扶風一般,走幾步,喘一喘。
鬼面人終于頓住腳步,但是卻頭也不回:“你跟著我做什麼?”
冷清畫努力讓自己喘息得平穩一些:“你受傷了。”
“與你何干?”
“你是為了救我們。”
“想多了。我只是瞧著那伙人不順眼。”
“我知道,你一定認識我大姐。”
“那與你又有什麼關系?”
對方說話的語氣很冷,就像臘月里凜冽的寒風,碎冰碰撞的河水,話也噎人。但是這些都不能打消冷清畫的念頭。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我幫你找個大夫,你走路好像很吃力。”
“不用,也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不客氣。”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只是想要報答你適才的恩情,又不是有什麼圖謀,何必拒人千里?”
“我適才說過,與你無關。不要跟著我,給我招惹麻煩。”
不遠處,已經有馬蹄聲疾,官道之上,侍衛來來往往,搜查著冷清畫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