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機會與冷清瑤單獨說話。而且,就最近這些時日,自己再登皓王府的門,貌似也不合適。
臨出門的時候,小云澈下學,跟出籠的鳥似的,飛了回來,與幾人正好迎個對面。
清歡喝住他,讓他與皓王妃行禮。
皓王妃忙制止:“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冷清瑤就上前一步,攙扶住了要磕頭的云澈,抬手撫摸著他的頭頂:“云澈長了一歲,個子又高了。”
這話云澈最愛聽:“三姨娘不僅漂亮,說話也好聽。”
把冷清瑤給高興壞了:“這小嘴多討人喜歡。”
順手從脖子上解下一個純金打制的長命鎖,塞進云澈手心里:“姨娘送給云澈的,長命百歲,順便也讓姨娘沾沾你的福氣。”
清歡還沒有發話呢,小云澈先道謝:“謝謝姨娘。”
清歡無奈地搖頭:“誰都知道你是個小財迷。”
三人笑笑,皓王妃便與冷清瑤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回去了。
宮里。
皇帝老爺子對于漠北前來的二寸釘,禮遇有加,絕口未提他們與二皇叔相互勾結,交易槍支一事。對于麒王妃被綁架一事,也似乎是忘到了腦袋后面。
再看慕容麒,站在一旁,竟然也對漠北使臣客客氣氣。這完全就不是麒王爺的脾氣啊?
這爺倆真奇怪。就算是他漠北現在有厲害的武器,咱長安泱泱大國,兵強馬壯的,也不至于這樣怕事吧?
還以為,今天朝堂之上,會有一場唇槍舌戰呢。這一片平和,究竟是表象,還是皇上真正的態度?
大臣們全都不吭聲了。
皇帝老爺子跟慕容麒兩人現在是“各懷鬼胎”,每人都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不動聲色罷了。
老爺子坐在龍椅上,玩的是帝王心術,看事情自然與別人立場與心胸眼光不同。
一條小命,簡單,直接“咔嚓”了就是。
但是老爺子不屑,一條命算什麼?就是為了解氣嗎?他要的,是將一個人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就比如說那扎一諾,當初下蠱令靈婆刺殺自己,這罪過在長安足夠她死上八回。但是老爺子一揮手,直接不計前嫌,給抹了。
而且,還將她嫁給了軒王做側妃。
老爺子運籌帷幄,文武百官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漠北人,皇帝老爺子也的確是像冷清歡所猜測的,盯上了魯大人。
他說過,假如魯大人不能為自己所用,就絕對不會留著他的性命,讓他返回漠北。
前提,就是是否能為自己所用。
假如這樣的人才留在長安,長安礦藏豐富,能工巧匠也多,一年之內就能給鐵騎衛全部配備上最精良,威力最大的武器。逐鹿中原,誰與爭鋒?
所以老爺子對于先前魯大人的兩宗罪過絕口不提。對于諳達王子以禮相待。問候完了漠北王,又問候漠北王后,十分和藹可親。
他這態度倒是更把諳達王子給整蒙了,瞅著龍椅上的笑面虎,心里直打鼓。
不等老爺興師問罪,自己先主動提起二皇叔一事來了,反正證人已死,有恃無恐。
“聽聞貴國二王爺有謀反之心,私下里鍛造兵器,搶劫白銀,卻將這些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我父王特命小王前來長安,解釋此事,免得兩國為此交惡,再生戰亂。”
“諳達王子認為這是誤會?”皇帝老爺子沉聲道。
諳達王子彬彬有禮道:“槍支與震天雷的確是魯大人制造的不假,可是我們從未與貴國二皇叔有什麼私下里的交易。怎麼可能將我們的武器交給貴國的人,換取什麼所謂的白銀呢?我漠北可能不及長安富庶,但是還不差這點銀子。槍支武器與白銀,孰輕孰重,我們還是掂量得清楚。”
這一點,同樣是慕容麒與清歡百思不得其解的。唯一的可能,或許是漠北想要資助二皇叔造反,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皇帝老爺子“呵呵”一笑,并未開口反駁,自然有大臣出聲詰問。
“給漠北王的問罪書里,有魯大人派往我長安行事的士兵的認罪書,上面詳細供述了這場交易的整個經過,相信諳達王子應當親眼看過。
漠北的確不差這點銀兩,可惜,諳達王子你需要。漠北王不愿意聽從你的建議,擴大兵器生產規模,再加上你自己的野心勃勃,所以你很需要這筆銀兩,私下里鍛造槍支不是嗎?”
“荒唐,絕無此事!我從未派人前來長安,又何來的認罪書?小王希望能親自面見這位自稱我漠北下屬的證人,與他當面對證!”
長安朝臣立即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
皇帝微微一笑:“很不幸,這位證人在幾天以前,被人滅口了。”
諳達王子不無惋惜:“是誰這樣膽大包天,竟然能夠在重重防守之下,殺了這麼重要的人證?”
“豈止如此,魯大人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我長安王朝的麒王妃,一個小小的天牢,又算什麼?”
諳達王子更加吃驚:“您說魯大人綁架麒王妃?怎麼可能?他一直與小王在一起!”
早就知道,魯大人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長安,肯定要有準備,這是打算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