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已經沒氣了,脈搏也不跳了,你非要較這個真兒。你要是心疼,你來救,要是救活了,別說我給你磕三個響頭了,把我丟進棺材里活埋了都行!”
四周一片沉默。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人確確實實已經死了,誰也救不回來。
否則馮石頭怎麼敢發這樣的毒誓?
馮石頭夫婦得意地冷哼一聲,滿臉譏誚:“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一個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動真格的,誰敢吭聲?都讓讓,讓讓!別耽擱了合棺的吉時。”
鄉親們沉默著讓出一條路。
最前面站著冷清歡與慕容麒。
兩人錦衣華服,一個風華絕代,一個雍容清貴,只安靜地現在那里,就令人覺得貴氣逼人,不敢小覷。
人群里已經有人悄聲議論,這寒酸破敗的小村子什麼時候來過這種氣度的貴人?
二人朝著馮霜這里一步步走過來,誰也不敢攔著,大家全都自覺地后退兩步,讓開通道。
馮石頭與婆娘對視一眼,莫名其妙。
清歡并沒有搭理這對夫婦,直接上前查看馮霜的情況。
脈搏停止,瞳孔擴散,心臟沒有起伏,的確看起來沒有什麼生命體征。但是那老嫗的眼光是毒辣的,馮霜心口溫熱,瞳孔還有光反射反應。尤其是清歡將手擱在馮霜心口,做心電圖檢查時發現,她的心電還未完全靜止。
也就是說,還有救!
清歡當機立斷,命人擱置好門板,開始進行搶救。
侍衛從馬車上將藥箱取下來,遞給清歡。
馮石頭夫婦瞧著她的舉動覺得莫名其妙,馮石頭吃到嘴里的肉不想吐出來,更是直接上前一步,想要推搡冷清歡。
“你誰啊?想做什麼?”
還未靠近,他的手腕就被一只鐵鉗一般的大手給握住了,只聽“卡巴”一聲,頓時一聲殺豬慘叫,手腕軟綿綿地耷拉下來。
骨折了。
慕容麒不過是冷冷地勾唇,就有殺氣凜冽迸射而出。
“誰敢碰她一下試試?”
四周一片寂靜。
就連被掰斷了手腕的馮石頭痛得滿頭大汗,卻不敢吭聲,只是驚懼地望著慕容麒,暗中猜度他的來頭。
而慕容麒目不斜視,只專心望著清歡手里的動作。
清歡救治病人的時候認真而又自信的樣子最是令他心動。尤其是她施針的纖纖細指嫩如剝蔥,瑩潤剔透,宛如玉雕,十分賞心悅目,即便是最好的畫師都描繪不出十分之一的顏色與風華。
周圍鄉民開始小聲地竊竊私語。
“看這氣度非富即貴,莫非是宮里來人了?”
“瞅著像,原來聽馮石頭吹牛說霜丫頭在宮里挺吃香的。可惜啊,人有旦夕禍福,怕是救不回來了。”
……
清歡對于周圍議論充耳不聞,只專心致志地進行搶救。
這種急性腎衰竭只要消除病因,還是可以搶救回來的。
她嫻熟而又沉穩自信的動作,令擔憂的鄉民逐漸安靜下來,大家全都凝神屏息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對于她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醫藥器械充滿了好奇。
過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幫忙用布單遮掩馮霜身子的老嫗驚喜地歡呼了一聲。
“活了!活了!”
大家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見馮霜的手指微不可見地在輕輕抖動。
緊接著,馮霜緩緩呼出一口氣,然后睜開了眼睛。
簡直太神奇了!
四周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之聲。
馮霜吃力地轉動眼珠,眸光在清歡的臉上慢慢聚集,然后猛然緊縮,掙扎著想起身。
“王妃娘娘!”
聲音雖然吃力,但是有足夠的震撼力,令四周鄉民齊刷刷地驚呼出聲。
“王妃娘娘?”
“聽聞麒王妃仁心仁術,妙手回春,難道是麒王妃?”
“戰神麒王爺!這位是麒王爺啊!天吶,他們竟然到我們這小村子里來了!”
“霜子明明已經死了!麒王妃竟然還能夠起死回生,簡直太神奇了!”
“活菩薩,神仙!”
……
人群幾乎是沸騰了,馮石頭更是被慕容麒的大名嚇得幾乎癱軟。
更何況,自己適才還信誓旦旦,要是馮霜能救活,就把自己裝進棺材里合葬!
眾鄉民誰也沒敢提這個話茬,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事情一時間超出了清歡的掌控。
她不想張揚身份,畢竟自己特意跑到這里來找馮霜,不宜張揚。
否則被對方知道自己在暗中調查,怕是不妙!
事不宜遲,容不得清歡再耽擱。
慕容麒也想到了其中利弊,稟退眾鄉民,留給清歡與馮霜說話的空間。
清歡阻止了馮霜起身,利落地收起銀針:“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被人陷害的,放心好了,我會替你做主,討回公道。”
馮霜昏迷初醒,還未張口,就哽咽住了。
“多謝王妃娘娘,奴婢一向遵規守距,真的冤枉,是中了別人圈套。”
清歡點頭:“那你可知道,究竟是誰要刁難你,將你置于死地?又是為何緣故?”
馮霜說話仍舊有氣無力,但是卻很堅定:“是魏副統領!奴婢受刑之時,他曾問過奴婢,是不是跟惠妃娘娘胡說了什麼?”
可實際上,奴婢前幾日偶遇惠妃娘娘,真的并未說什麼,不過是娘娘知道我被發落到浣衣局,關心地問了幾句話,說會給我另外安排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