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人家當皇帝,自己做奴才呢,都怪做人太善良。
他轉身出去傳旨,皇帝老爺子又將他叫住了:“回來回來。”
祿公公轉身,老爺子將剛才疊好的紙丟進他的手里:“把這紙條交給麒王妃,她知道應當怎麼辦。”
祿公公知道紙條里寫的什麼,適才皇帝老爺子在朝堂之上,別人爭吵得不可開交,他就悶頭記賬呢,用手里的小本本將朝堂之上的糊涂賬記得清清楚楚。
老爺子這心都偏得沒邊沒沿了。
沒辦法,誰讓今日之事被麒王妃一言成讖說準了呢。好不容易有個能跟他狼狽為奸的兒媳婦,偏心也是情理之中。
他揣著字條,就硬著頭皮去了麒王府傳旨。
每次有斗智斗勇挨罵的差事反正都是祿公公的,這次也不例外。
皇帝的口諭一宣,冷清歡低垂著眼皮子倒是沒有說啥,下面的人全都不干了,義憤填膺。
“冤死了,這事兒礙著咱家王妃什麼了?分明就是有人背后使壞,故意加害我們王妃。”
“就是,賜死南昭公主,咱家王妃娘娘也是奉旨行事,怎麼出事兒了全都賴在王妃身上?”
......
麒王府群情激憤,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架勢。
就知道,自己討不著好,柿子專揀軟的捏,他們不敢質疑皇帝老爺子,但是敢跟自己這個跑腿的吵吵。
祿公公一縮脖子想跑,轉過身方才想起皇帝老爺子的小紙條,又轉身回去,將字條遞給了冷清歡。
清歡打開,只不過是掃一眼,就立即明白過來了,“噗嗤”一笑。
紙條上鐵畫銀鉤記著的,全都人名,具體說,應當是朝堂上當官的人名。
而且,一想這些人背后的瓜葛牽扯,也能明白,都是不待見自己的人。
她晃晃紙條:“今天南詔使臣抵京之后剛新鮮出爐的吧?”
祿公公一瞧,這麒王妃真是人精啊,自己還沒有說呢,她就猜出來了。
點點頭:“正是,還熱乎著呢。”
清歡把紙條疊好,塞進袖子里。這可是好東西,一有事是人是鬼就現原形了,一群無利不起早的家伙,敢落井下石彈劾她冷清歡,要是說背后沒人,誰信?
皇帝老爺子這是要整事情啊,也不怕鬧內訌,分明是要借刀殺人,讓自己幫他收拾收拾這些不省心的人吧?
這份情,領了。
對方害怕自己追查,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就連南詔都搬出來了,也不惜暴露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勢力,勢必是要將自己置于死地方才安心。
這也說明,自己的調查方向沒有錯,對方覺察到暴露的危險,慌了神,已經初步亂了陣腳。
狗急則跳墻,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躲進天牢里窩著吧,聽老爺子的話,做個好孩子。
她轉身吩咐兜兜:“去給我收拾幾件換洗衣服,還有,我平時喜歡吃的點心帶兩樣,牢房里面的伙食不是一般的差。我肚子里的崽兒別餓著了。”
兜兜一聽有點著急,眼圈頓時就紅了:“這怎麼可以?王妃娘娘您現在還有身孕在身,豈能去大牢里受罪?”
清歡滿不在乎:“上次去天牢,本王妃不是一樣也懷著身孕麼?”
【第784章 骷髏面具】
天時與地利幾人都著急上火:“好歹您想個法子啊?我們去求國公爺還有相爺,讓他們去皇上跟前給您求情,皇上肯定是聽信了誰的讒言。”
清歡擺擺手:“用不著折騰,皇帝老爺子金口玉言,可不是兒戲,豈能說關就關,說放就放的?大牢里也不錯,只要伙食水平提上去,我也不挑,清清靜靜的,挺好,正好養胎。”
大家伙全都將清歡的話當成自我安慰,這世間誰還會喜歡往大牢里住啊?圍著清歡哭哭啼啼,全都一臉的難過,恨不能代清歡前去受苦。
刁嬤嬤低垂著頭,默默地回屋將換洗衣物收拾好了,包成一個包袱,拎出來,交到天時的手里。
清歡轉身剛想走,又扭過臉來:“差點忘了,我還有一個兒子呢。等我走了,將他送去相府,天時地利你們兩人跟著,辛苦一些,務必要形影不離。”
“王妃娘娘只管放心,我們一定保護好世子爺的安全。”
清歡撇撇嘴:“不僅要保護好他,還要管束著點,否則無法無天的,要闖禍。”
一一交代下去,安排好了王府的事務,一群人已經哭成一片。整得冷清歡感覺自己好像是大限將至,正在交代臨終遺言似的。
她明白,慕容麒不在上京,自己再一進大牢,這些丫頭們瞬間就沒有了主心骨,心里肯定不得勁兒。
還好,慕容麒明智,留下了于副將。
交代完畢,清歡跟隨祿公公,自覺地去了天牢。再次故地重游,心里感慨萬千,向著天牢里的老熟人們熱情地打過招呼。
即便是落魄至此,天牢里也沒人敢小瞧這位麒王妃。誰說龍擱淺灘遭蝦戲,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這位麒王妃人家只是進來玩玩。
更何況,現在林司獄已經官復原職,對于冷清歡也同樣敬重。
他立即命人準備了最干凈的牢房,打掃得整整齊齊,就連香薰爐都擺上了,日常所用的物件也置辦得整整齊齊,可以說是總統套房的豪華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