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皇上應當也是知情的吧?”
清歡微微一笑:“這一切全都是皇上的計劃,我也只是知道那扎一諾跟隨大軍去了南詔而已。南詔現如今形勢如何?”
“南詔王與王后為了自救,替自己兒子報仇,必須要與那扎一諾里應外合,有軒王率領的大軍助陣,南詔王叔的形勢并不樂觀。”
一切果真如皇帝老爺子所預料的相差無幾。他對于人性了解得很透徹。
南詔王愛子如命,驟然痛失愛子,即便舉全國之力,喪權辱國,也是要為愛子報仇雪恨的。
而皓王與皓王妃覺察到不妙,現在又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肯定會孤注一擲,加快計劃了。斷然不能等到南詔與漠北局勢穩定,大軍殺一個回馬槍。
可是迄今為止,上京四面八方沒有收到任何一封戰報。
這個形勢很奇怪。按說他們理應有所行動才是,總不會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吧?
對方越是沉得住氣,就越說明,對方手里還有一張大的底牌。這個底牌,可以起到決定性的勝利。
可能,也就是皓王妃送給自己的第三份大禮。
“喔,對了。”冷清鶴突然想起別的事情來:“那份通緝令,我交給沈臨風。特意向著綠蕪公主打聽過,她可以肯定,這個圣女教主在宮里琳妃身邊伺候過一陣子,是跟隨琳妃一同去的皇陵。”
“就說她既然藏身皇陵,肯定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原來是琳妃在替她遮掩。也難怪,她前往皓王府伺候冷清瑤的時候,需要易容。就是擔心會被宮里人認出來。那現在宮里有什麼消息嗎?玉璽找到沒有?”
冷清鶴搖搖頭:“一直都沒有消息,但是確定惠妃娘娘安然無恙。
宮人說,隔著宮墻,就能聽到她的哭嚎聲,中氣十足的。也是奇了怪了,衍慶宮總共就這麼一點地方,玉璽能藏到哪里去呢?”
清歡暗中撇撇嘴,這還用說嘛,肯定是老爺子提前藏起來了唄。
那玉璽平日里還真不藏著掖著,就擱在老爺子的龍案之上,平日里下個圣旨啊什麼的,耽誤不了要用,否則云澈那個小混蛋就不會將玉璽偷出宮里玩了。
不過這老頭小氣,還又多疑,誰也信不過。這樣可著勁兒地使喚自己,都舍不得將他的全盤計劃和盤托出,如實相告。傳國玉璽這樣重要的東西,他肯定誰也不肯給,自己指不定提前藏到哪了。
要是能找到玉璽,也就好了,最起碼,可以調兵遣將啊。虎符不在上京,加蓋了玉璽的圣旨也是管用的。提前調遣兵馬,守衛上京,也好有所準備。
不對,清歡冷不丁地回過味兒來,明白了老爺子的良苦用心。
玉璽在手,大家第一個想法就是調兵遣將。假如二皇叔的余孽真的就藏在地方駐軍里,那豈不正好就給了這些反賊進軍長安的正當理由嗎?到時候倒戈相向,才是措手不及。
反正,敵不動,我不動就對了。
這兩日,前來吊唁之人絡繹不絕。
清歡挺著個大肚子,莫說跪了,就連坐著,時間久了,都受不住。這戲演一會兒就要歇一會兒,養胎,禁不住折騰。
里里外外,全都靠于副將一個人打理。跑得腿兒也快斷了,嗓子也啞了,胡子邋遢的,甭提多憔悴了。
偏生還有那種不長眼的,跑來麒王府,借著祭奠的借口,瞅著于副將是個大老粗,覺得好騙,于是拐彎抹角地想從他嘴里探聽口風。
這一天下來,急得于副將是腦門躥火,后槽牙都疼,將這些人罵個祖宗十八代。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靜,麒王府閉門謝客。
再有兩日,麒王爺就能入土為安了。
想到這里,于副將心里是那個惱。自家麒王爺可憐啊,年紀輕輕就征戰沙場,好日子沒過幾天,最后還落得一個馬革裹尸。只剩下麒王妃與小世子孤兒寡母的,日后這日子怕是不好過。
想到這里,這個堂堂七尺壯漢,就恨不能再嚎啕大哭一場,表達自己的悲憤之情。
抬起手來揉揉自己紅腫的眼睛,就這麼一閉眼的功夫,他就覺得自己頭頂處有冷風“嗖”的一下就飄過去了。
脖頸子都滲涼。
這絕對是股妖風,不對勁兒。
他猛然抬頭,望向頭頂,什麼也沒有,只有被墨染得漆黑的夜空。
多疑了?
于副將這幾天警惕性正高,稍微有風吹草動就立即警戒起來,有點草木皆兵。
他吸吸鼻子,癟癟嘴,抹一把眼淚,繼續傷感。
就這麼一低頭的功夫,就覺得頭頂處,又是“嗖”的一陣涼風,就連頭發都被吹起來了。
這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頭頂上肯定有什麼玩意兒一晃而過。
他一點腳尖,“噌”的一個旱地拔蔥,就上了房頂,四處掃望。
還是鬼影都沒有一個。
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房頂上,一個大老爺們,哭得“嗚嗚”的,甭提多傷心了。
“王爺啊,末將知道您走得不甘啊,您肯定放心不下王妃娘娘和小世子啊。可今兒還不到頭七呢,您咋就提前回來了?王妃娘娘傷心過度,今兒都暈倒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