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歡喜地在臉上比劃,透過面具看齊景云常年不見陽光,略有蒼白的臉,歡喜地直拍馬屁:“叔叔帥呆了,酷斃了,比我爹爹都好看。回頭我介紹漂亮的姑姑和姨姨給你喔,絕對不吃虧。”
齊景云朗聲地笑,只覺得似乎很多年不曾這般開懷。
對面的牛二見二人相談甚歡,就悄悄地挪動,想要趁機逃走。
齊景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手中長劍一擲,直接穿了他一個透心涼。
他抬手遮住云澈的眼睛,一聲冷笑:“看過我的臉,你還想活著?”
一句話嚇得身后連老大差點丟了魂魄,牙齒打顫,幾乎立即溺了。
齊景云扭過臉,冷冷地望向他,他忙不迭地閉上了眼睛。
“大俠饒命,饒命,我等也是受人脅迫,不得不聽命于人。”
齊景云瞅著他身上的衣服,還有腰間掛著的腰牌,眸光閃了閃:“澈兒,你說咱們留他不留?”
話音猶如數九寒天的冷冽北風,連老大知道,對方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
云澈“咯咯”地笑:“暫時留下來當大馬騎,然后再卸磨殺驢。”
連老大這里命懸一線,其他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尤其是負責看守冷清驕與金氏的四人,同樣是性命不保。
冷清歡帶領天時地利一同急匆匆地趕來山神廟,遲了一步,幾人剛剛離開。
齊景云在山神廟留下了飛鷹衛的獨特標記,清歡順著印記指引的方向一路尋過去,并未找到云澈的蹤影,倒是在山坳里搜查到一間廢棄的獵戶草棚。
門口還有幾人看守,機警地留心四周的動靜,腰間有刀。
清歡揮手,命鐵騎衛分散開,將草棚包圍,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這幾個麻煩,冷清驕與金氏就被五花大綁困在草廬之內。
金氏最初在塞外那一年,受風沙磨礪之苦,染上了風寒,加上積勞成疾,得了肺病。縱然后來得到冷相關照,控制住了病情,頑疾已經無法痊愈。
冷清驕忍辱負重,終于見到金氏,一身病態,瘦骨嶙峋,與自己印象之中臉如銀月,滿身富貴的形象大相徑庭。頓覺心酸不已。
尤其是金氏,自己被發配之時,清驕還只是一個頑劣的孩子,如今已然長成青蔥少年,面露剛毅與沉穩,透著英氣。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自知命不久矣,思及過往,自己的所作所為,從清驕口中得知,清鶴清歡兄妹二人對他頗多照顧,相府一家和睦相親,只有自己晚景凄涼孤苦,忍不住淚如泉涌。
清驕心里還惦記著云澈的安危,顧不得傷感,蹭掉腳上靴子,取出提前準備的短匕首,與金氏割斷手腕上的繩子,將匕首握在手中,隱在門后,打算伺機而動,鐵騎衛恰好就在這個時候破門而入。
見到冷清歡竟然親自前來營救自己,冷清驕很是意外,金氏更是慚愧,躲在草廬之中無顏面對。
清歡不見云澈,心里難免焦灼,三言兩語問清清驕事情經過,猜測齊景云定然是尾隨那連老大,前去營救云澈去了,又擔心清驕安危,這才以信號標記方向,引導自己前來營救。
幾個尋常嘍啰,應當不是齊景云的對手,清歡這才放下心來。無論云澈是否得救,最終肯定會前往上京會合。
于是命天時地利與清驕兵分三路,繼續帶人擴大范圍搜查云澈的行蹤,自己徑直前往上京去了。
上京城。
慕容麒與沈臨風,率領部分鐵騎衛,就如一片飆風一般,席卷入京,在上京城掀起一陣洶涌波濤。
這些時日,上京城里的氣氛很壓抑。
百姓們都知道,皇帝老爺子昏迷不醒,皓王有謀朝篡位的嫌疑。
宮變必有戰事紛爭,到時候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這上京城的百姓。大家心驚膽戰,收拾好行李包裹,準備隨時逃難。
麒王一進京,這個消息就跟他的馬一樣快,迅速傳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心驚膽戰,害怕戰事來臨的百姓們,驚訝之余,反而全都長舒一口氣,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瞬間安下心來。
慕容麒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戰神,撐起長安一片天的擎天柱。有麒王在,相信很快就能撥亂反正,定乾坤,平戰亂,還百姓們一個安居樂業。
慕容麒率兵,在百姓的夾道歡呼聲里,長街打馬,直奔皇宮。
沈臨風則前往麒王府,搶占先機。
當他趕到麒王府,果真,已經出事了。
琳妃派來的人,前往朝天闕,挪開清歡的床,將床下青石板掀開,正在揮汗如雨地掘地三尺,將屋子里造得面目全非。
因為慕容麒的“喪事”,留在麒王府的侍衛并不多,寡不敵眾,不是這些歹人的對手。
沈臨風提劍長驅直入,靠在門框之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琳妃的人這麼蠢,自己就不這麼心急火燎地趕回來了。
合著自己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就是瞅著這些人刨坑的。
他們難道就不想想,云澈只是一個小娃娃,能將坑挖這麼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