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被惠妃揍的,還是震天雷的聲響震的。
管用?
惠妃偷瞧了一眼身后,仇司少正在全神貫注地對付琳妃的兵馬,沒空管這兒。
既然沒人看,那就好說了,惠妃惡向膽邊生,騎在老爺子身上,一擼袖子,高高地揚起胳膊,就打算使出吃奶的勁兒再一耳光呼下去。
老爺子冷不丁地就出聲了,滿是不耐煩:“別晃了!”
惠妃高揚著胳膊,不由一愣。
皇帝老爺子隨即就睜開了眼睛:“你是要弒君嗎?再晃就把朕又送回去了。”
惠妃嚇得一哆嗦,瞅一眼老爺子泛紅的臉,再看一眼自己高高揚起的手,急中生智,“啪”地拍在自己大腿上:“哎呀,我的祖宗啊,您可終于醒了!您要是再不醒,可就要被射成刺猬了。”
皇帝老爺子使勁兒揉揉腦袋,感覺仍舊跟要炸開的一般:“放肆!胡說八道!”
惠妃流水一般溜下床,跪在地上:“不是妾身放肆啊,您瞅瞅外邊,琳妃造反了啊!”
皇帝老爺子冷不丁地醒過來,估計是一時半會兒的沒有反應過來。惠妃一句話提醒了他,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前因后果,頓時一個激靈。
“發生了什麼事情?誰造反了?麒兒呢?”
老爺子還惦記著這件事兒呢,惠妃一疊聲地道:“麒兒沒事兒,清歡她們都平安無事,現在正在宮外想著救你呢!琳妃把咱們給困在這衍慶宮里出不去了。下令放箭,要射死我們啊。”
皇帝老爺子這會兒終于恢復了神智,“噌”地坐起身來。
“住手!都給朕住手!”
雖說躺了這麼多天,老爺子人參燕窩的好東西沒少喝,這一嗓子聲音挺大。
外間箭雨立即就停了。
仇司少扭過臉,一呲牙:“皇上您可醒了,您睡得倒是舒坦,把我們可累壞了。”
老爺子眼睛瞇了瞇:“仇司少?”
“喲呵!皇上英明,就是慧目如炬,不同凡響,一眼就認出來了。”
老爺子哼了哼,一點情面都沒留:“男生女相,油嘴滑舌,不是你還能有誰?”
仇司少揉揉鼻子,討了一個沒趣。
外面御林軍有點驚疑不定:“皇上?是皇上醒了嗎?”
琳妃也嚇得心里一個撲騰:“不可能!不可能!上啊,全都上啊!”
皇帝老爺子一聲冷哼,聲音雖然不大,氣勢卻很足:“琳妃,事到如今,你還要負隅頑抗,不知悔改嗎?”
他掙扎著起身,惠妃慌忙有眼力地上前攙扶他,十分狗腿。
仇司少一眼就瞅見了老爺子泛紅的半張臉,一縮脖子,暗中朝著惠妃挑了挑大拇指,心服口服。
惠妃暗中呲呲牙,有點心虛。
而皇帝老爺子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但是沒放在心上,以為自己睡得久了,備不住硌著了。
惠妃攙扶著他,走到門口,外面的雜牌軍呼啦啦地就全都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琳妃雖說有謀反之心,但是見到老爺子,也覺得心驚:“你,你怎麼會醒?”
這話,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醒,反正耳邊一聲巨響,醍醐灌頂一般,瞬間就清醒了。
他瞅著琳妃一身的鳳袍,不怒自威,沉聲喝問:“是不是覺得,朕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琳妃,聯合鐘太醫給朕下毒,你好大的膽子!”
鐘太醫一直就待在衍慶宮,負責監視皇帝老爺子,見他突然醒來,不知何故,嚇得“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麻溜地出賣了琳妃。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這毒不是微臣下的,是琳妃娘娘在您頭上的抹額浸了毒藥,經由原本的傷口或者肌膚作用腦部。跟微臣沒有關系啊。”
惠妃恍然大悟,難怪清歡的解藥沒用,原來是老爺子一直戴著抹額的原因。自己每天親嘗湯藥,害怕琳妃的人在飲食里下毒,可是沒想到,這千防萬防,人家是在抹額上動了手腳。
剛才自己對著老爺子施暴的時候,扯下抹額來給丟了,然后一通晃悠,正巧就歪打正著,把老爺子晃悠醒了。
“就說琳妃無事獻殷勤,突然給你繡一個抹額送進宮里來,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有狼子野心了!”
暗中悄悄擰了老爺子一把。
當初自己跟他因為這抹額可沒少生氣。他見天還當個寶兒似的戴著,故意氣自己,活該。
皇帝老爺子輕咳一聲,沒臉跟惠妃計較。
“好你個琳妃,你行啊,朕是真的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中了你的算計。”
琳妃立于殿前,高抬起下巴,一臉的高傲。
“是又如何?我為什麼要造反,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如今你已經落在我的手里,你還要跟我逞你的皇帝威風嗎?”
皇帝老爺子緩緩地掃過那些雜牌軍:“麒王,現在就在宮外,相信援軍馬上就到,你們確定,要為虎作倀,跟著這個瘋女人一塊造反嗎?”
“你們不要聽他蠱惑,即便你們現在放下手里的武器,他也不會饒過你們,我們唯一的生路,就是綁了他,要挾麒王退兵!”
“然后呢?”皇帝老爺子一針見血:“就憑你們就能抵擋得了麒王的精銳之師?麒王手中有玉璽和朕的密旨,天命所歸,你們若是敢傷了朕,麒王攻破皇宮不過只是彈指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