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五官很耐看,看得越久越覺得漂亮。
自從兩人分手至今,孟懷逸這已經是第三次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打量她。
時光真的很優待她,她明明只比紀君雅小一歲,可看上去依然像個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學生。
四年的牢獄之災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半分陰暗怨恨的色調,她眼神依然像四年前站在法庭上一樣清澈坦蕩,只不過少了當年的絕望無助,變得從容自信了許多。
面對孟懷逸深沉復雜的眼神,紀晨曦平靜淡定地跟他打了聲招呼,“好巧。”
說完,她徑自去消毒柜里拿了總裁專用的咖啡杯,走到咖啡機前,準備接咖啡。
見孟懷逸依然站在咖啡機那里,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她忍不住開口道,“孟先生,你的咖啡已經倒好了,能不能麻煩你讓一讓?”
孟懷逸聽著她對自己客套又疏離的稱呼,眉宇間透出幾分落寞。
她畢竟是他的初戀,他們在學生時代談了好幾年純粹又不摻任何雜質的感情,后來發生那樣的事故,他心里多少有些難受。
再聯想到自己能進容氏還是因為她,復雜的心情里便又多了幾分窘迫與難堪。
孟懷逸目光沉沉地盯了她片刻,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晨曦,你過得好嗎?”
“謝謝關心,我過得很好。”紀晨曦的語調依然是冷冷淡淡,聽不出一絲平仄起伏。
“很好就好。”
孟懷逸的嗓音又低了幾分,就這麼看著她,眼底似乎隱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空氣突然安靜,茶水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尷尬。
紀晨曦見他還賴在咖啡機前,眉心一蹙,出聲打破僵局,“孟先生,我要倒咖啡。”
這一次,她略微加重了幾分語氣,孟懷逸微怔,兩條腿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退。
紀晨曦沒有再看他,走到咖啡機前倒了一杯咖啡,準備出去。
然而,她邁出的腳還沒有落下,纖細的手腕便被人一把扣住。
是孟懷逸。
紀晨曦一怔,回神后,眼底劃過一抹排斥,下意識地掙了一下。
不過她另一只手里還端著咖啡,不敢用太大的力道,所以沒能掙開。
“孟先生,你這是做什麼?”紀晨曦眉頭皺得更緊了,對他的行為很費解。
按理來說,像他們這種前任關系應該是避之不及的。
畢竟,他現在跟她的姐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哪怕她們并不是親姐妹,但是這種關系,也很尷。
孟懷逸對上她冷然的目光,眸底閃過一抹遲疑,短暫的靜默后還是開了口,“晨曦,你盡快辭了容家看護的工作吧。”
“什麼?”
紀晨曦聽著他半命令式的口吻,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產生了幻聽。
他是來搞笑的嗎?
他這法律顧問的工作還是舔著臉問她求來的,現在有什麼資格對她的工作指手劃腳?
“容墨琛是什麼樣的身份,你應該比我清楚,他不可能真心待你,你別讓自己越陷越深,到頭來吃虧得只會是你自己。”孟懷逸頓了頓,眼底神光黯然了幾分,“晨曦,我們再怎麼說也曾經相愛過,我不想看到你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今天容墨琛來公司后,他們三人穿親子裝的照片就被人偷拍傳到了內部員工的微信群里。
照片沒有正臉,孟懷逸一開始也沒有過多的關注,直到紀晨曦出現在他面前他才恍然意識到一個事實,被公司上下女員工艷羨的女人是紀晨曦!
所以,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酸澀又不甘。
紀晨曦見他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衣服,總算明白過來了。
她只不過是去替容小易參加了一次親子活動而已,結果公司里已經鬧出這麼可笑的緋聞了嗎?
不過她不屑跟孟懷逸解釋,冷冷扯了下嘴角,“孟先生未免管得太寬,我的事與你何干?”
說完,她再次用力想抽回手。
孟懷逸視線落在她另一只手端著的咖啡杯上,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眸色里劃過一抹晦暗。
他先是故意加重手上的力道,然后在紀晨曦也加重力道的時候,他卻突然放了手。
紀晨曦始料未及,往后踉蹌著連退了好幾步,手里的咖啡一個沒端穩,當場灑了自己一身。
“你!”
她低頭望著面前那一灘咖啡漬,心底的火氣一下子躥得老高,“孟懷逸,你有病吧?”
孟懷逸看著她這一身狼狽,心情陰暗地好了不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公司對面就是商場,要不我賠你一件?”
紀晨曦不管氣地哼了一聲,“你當然要賠,而且我要跟這件一模一樣的衣服!”
原本就是他弄臟了她的衣服,她又不是圣母,不可能就這麼放他走。
孟懷逸故意弄灑她的咖啡,就是不想她再穿這身衣服,現在聽她這麼說,他眸色又是一暗,隨即點頭道,“好,只要商場里有,我就給你買一模一樣的。”
說到這里,他抬腕看了下時間,“我們公司下午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現在去商場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