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夭夭邊說,眼睛邊烏溜溜地打量著南盈朗。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不危險啊。”
南盈朗閉了閉眼睛,使勁壓住腹內的燥熱感,強忍住不適感道。
“記住,不要沾染這里的氣息,一旦沾染過重,很有可能會引來很大的麻煩。”
林夭夭越發不解了,秀眉好看地蹙起。
南盈朗見她還不走,不住地喘著粗氣,低喝一聲道。
“快走,我快壓不住這里的氣息了。”
林夭夭此時也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勁:剛剛還清澈見底的池水此時變得分外渾濁,仿佛有一只無形地大手在操控著一切。
林夭夭不敢耽擱,忙朝岸上跑去。
“等等。”
就在林夭夭轉身要離開之際,南盈朗突然出聲道。
“有什麼事情嗎?”林夭夭轉過身來,疑惑地望著南盈朗,心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修仙界,現在怎麼樣了?”
南盈朗斟酌著用詞,這一句話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修仙界嗎?別的沒什麼,就是仙氣越來越濃郁了。”
林夭夭回想起修仙界的種種,挑了最反常的一條來說。
“果然如此。你終于要耐不住了嗎?”
南盈朗輕笑一聲,呢喃道。
“什麼?”林夭夭隔得老遠,沒有聽清。
“沒什麼,對了,難得有人來到我這里。”
“我送你一句忠告吧:盡快提升修為,或者廢除自已的修為。”
“因為殺豬前,都會將豬喂得很飽。”
說到這里,南盈朗自嘲一笑,仿佛說的是過去的自已。
最后一句,林夭夭沒有聽懂,可是她也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那個,前輩~~”
林夭夭醞釀了一下,終于還是想問一下小白的下落。
但一抬頭,哪里還有南盈朗的身影?
就連那一汪潭水也不見了。
空氣中,只有干燥的風聲。
“唔,我這是到了哪里?”
一旁的宮殿內,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小白望著空空蕩蕩顯得十分詭異的宮殿,一時想不出來自已是在哪里。
過了好大一會,才想起自已是和師姐來了上古遺跡。
緊接著,自已融合了的那道殘念的記憶慢慢涌了進來。
趁著沒事,小白慢慢捋順了思路。
原來,自已融合的這道殘念在上古時期,曾經跟隨天地主宰出征,只是不知道面對的人是誰。
“這風終于停了。”
緊隨林夭夭和小白進來的一群人橫七豎八地掉落在地上,個個衣衫凌亂,滿頭灰土。
最后掉落在地的胖子哭喪著臉,嘟嘟囔囔個不停。
“說是來尋寶,寶沒尋著,倒是把我的寶貝給折騰光了。”
瘦子在一旁看不過去,冷哼一聲出言譏諷道:“沒人叫你來,現在回去還來的及。”
“你~~”
胖子氣急敗壞,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年紀稍長的修土看不過去,忙上前來打圓場道。
胖子和瘦子礙于老者臉面,都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老者趁機道:“大家聽我說兩句。大家剛剛也看到了,這遺跡中到處都透露著古怪。”
“我們有命拿寶,有沒有命出的去還是兩說。”
“所以我想了一下,大家看這樣好不好:接下來的路程我們都結伴同行,至于尋寶,誰尋到的歸誰,你們覺得怎麼樣?”
眾人都被剛剛的一系列變故給嚇到了,再說他們本來也是臨近的兄弟宗門,平時關系都很好,所以大家都沒有異議。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向上古遺跡深處走去。
此時,正值正午,斗大的太陽曝曬在他們身上。
在這上古遺跡之中,他們自已的靈力也發揮不出,只能一路步行。
走了不到兩公里,就有人受不了了。
火辣的太陽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筆直地刺入眾人每個毛孔。
眾人一路走著,一路沒有瞧見一棵草,也沒有瞧見一個建筑。
映入眼簾的,除了眼前的茫茫沙漠,還是沙漠。
豌豆般的汗水一滴滴地從他們額頭冒出,又一滴滴滴入黃沙里。
隨著不斷地出汗,他們逐漸渴起來,但誰也沒帶一滴水。
于是,整個隊伍中抱怨聲,怒罵聲一片,只有先前發話的老者一聲不吭。
他挎著一柄長刀,脊背挺直,猶如沙漠中的胡楊樹,又如同一匹認路的老駱駝,走的堅定不移,走的氣壯山河。
老者也累了,他知道,他不能倒。
后生們都看著他呢,他帶著他們進來的,得完完整整一個不落地將他們帶出去。
終于,眾人們走的連怒罵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個機械地拖著步子往前拖。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走下去,不能停。
“大家快看,前面好像有水了。”
老者也很累,但他沒有停下腳步,一步也沒有。
他那如鷹隼的眼睛冒出晶亮的光,不斷往遠處望去。
望著望著,連他也不知道自已是在走路還是在飄。
茫茫大漠里的日頭是那麼毒辣,一絲兒也不放松,要將人炙烤進黃沙里。
老者眼睛尖,眼睛亮,硬是在黃沙里瞧出一汪水來。
“有水了?”
大伙兒的眼睛已經像大漠里的黃沙一般干了,上面一條條血絲,似乎隨時要裂開。
此時,所有人的眼睛里卻都泛起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