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熱情勁,就跟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似的。
“老白,你咋也來這個鳥地方了?有事?”王鵬問道。鼻孔里噴出了兩道黑煙。
白帆叫王鵬老王,于是王鵬也叫他老白,這兩個賤人竟然聽著無比親切。
“哦,章守財讓我在果園里搭個窩棚,走到半路,聽到你們好像在挖啥玩意,這不就是過來瞅了一眼?”白帆也知道他們挖錯了地方,所以便沒有多問。拍拍土,站起來說:“不跟你們扯了,筱天姐還在小路上等著我呢,我得趕緊上山把窩棚搭起來,晚上就準備住山上了。”
王鵬一聽,立馬說道:“那還有啥說的,不就是個窩棚嗎,老子啥都不會,就搭窩棚是好手,一會交給我了。”
“哈哈,那成,以后晚上沒事,來我這里打牌。”
三人一聽都非常開心,他們就缺少一個可以鬼混的好地方,有時候偷了誰家的狗,連下鍋的地方都沒有。
這下好了,白帆的窩棚一搭起來,沒事找幾個兄弟在這里聚聚會、搞點小酒喝喝,多美的事啊。
章筱天左等右等不見白帆回來,隱隱約約似乎還聽到了叫罵聲,她心里一家怕,就準備爬上土坡看看情況。
哪知這時,遠處的小路上,突然晃晃悠悠地走過一個人。
離的近了,她才認出是自己的老爹章守財。
看樣子,章守財的心情很是郁悶,只見他背著雙手、嘴里一直在嘟囔著什麼。走著走著,突然發起狠來,把路中間的一塊石頭給踢山溝里去了。
原來他在山上等了兩個小時,一直不見白帆過來,以為這臭小子又去哪里偷閑去了,就準備回家親自把他給提溜上來。
“爹,誰又惹您生氣了?發這麼大的火呢。”章筱天從小土坡上跳了下來。
章守財冷不丁看到她,心里還有些奇怪:“筱天,你怎麼一個人跑山上來,小帆那臭小子呢?”
“他呀。”章筱天伸手一指后面的土坡。就看到白帆和王鵬三人,勾肩搭背,無比親熱地晃悠了過來。
章筱天擺著伸手的姿勢,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小嘴張得大大的,很有種不可思議的樣子。
就連章守財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越走越近的四人,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只見王鵬這貨從頭到腳全是泥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臉蛋還腫得老高,一看就是剛剛被人揍過。
可怕是,這貨此時卻咧著大嘴、露出八顆牙,笑得無比歡暢。
“爹,你雜下來了?我正要抗著竹子上山去呢。”白帆拍了拍王鵬的肩膀,說:“王鵬他們也要幫忙,咱們上山吧!爭取今晚就把窩棚搭起來。”
“哈哈,是啊,老白,額,小帆的事就是俺老王的事,以后家里有啥活,盡管來叫我就是。”王鵬也拍著小帆的肩膀,十分豪邁地說道。
他話音一落,胖墩便討好地去抱那捆竹子,就跟一條惡狗搶食似的:“我來抱,我來抱,我身體壯,這點活不算啥!哈哈。”
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瞥開兩條小短腿,像塊大地瓜似的,三縱兩跳就跑沒影子了。
“老財叔,這個我來拿,我來拿!別跟俺客氣,都是自家人嘛。”二桿子也不甘落后,搶過章守財手里的鐵鍬,一溜煙似的跑了。
“那個。”章守財吞了下口水,怪異地看了白帆和王鵬一眼。
就像王鵬此時的形象一樣,這貨在小鎮里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踢寡婦門,挖絕戶墳,啥壞事都敢干,一天到晚領著幫惹禍痞子跟鄰居的混子干架,三天不見血那都是稀罕事。
西山鎮的人對他是又恨又怕,平時都不敢去招惹他。
這樣一個家伙,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懂禮起來了呢?
日他個先人板板,老子今天不會真的撞見鬼了吧?
章守財一萬個想不通,接來的事實證明,他沒撞鬼,王鵬今天確實變了性格,那乖順勤快的模樣,堪比學校里的三好學生。
這家伙也真不是吹的,搭起窩棚來那叫一個專業。原本計劃半天才能干完的活,兩個多小時就搞定了。
而且窩棚搭得又耐用又精致,看著就讓人有想住進去的沖動。
他把白帆砍來的竹子棄而不用,指揮二桿子和胖墩去后山砍伐了十幾棵二、三年樹齡的刺柏,地洞打了足足有一米多深,樹干子載進去,拿腳踹都踹不倒。
屋頂是用竹子棚起來的,承后高前矮的坡度,方便下雨天往下淌水。
上面鋪著一層結實耐用的牛皮紙,最后再用帶著地皮的野草、野花前前后后全都覆蓋住。冬暖夏涼,看著還賞心悅目,就跟童話里的小茅屋似的。
當窩棚落成之后,章筱天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這麼漂亮的房子,就好比她跟白帆的新婚洞房。住在這里面,心情都是好的。
“老趙,行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絕活呢。”白帆盯著自己的新家嘖嘖稱奇道。
要是讓他來搭,肯定不會這麼搭得這麼精致耐用,不被風刮趴下就算不錯了。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啊,就是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