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你今晚怎麼瘋啊。”章筱天感覺到了他的激情,媚眼如絲地望著他問道。
白帆腦海中浮現出紅玉的臉龐,一會是她月仙般的絕色美貌,一會又是那妖靈附體般的猙獰模樣,還有她為救自己,與蛇妖惡斗的驚險畫面,一幕幕,在他的腦中盤旋不去。
白帆抬眼望著窗外的月色,心中卻在想著山上的紅玉。
那絕色的美貌,讓他無法割舍。但對方尸變后的模樣,又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唉,我該怎麼辦啊。”
于此同時,一個曼妙的美人,站在月色下,正神情哀怨地望著遠處的西山鎮。
在她身后,十二名宮女,靜靜地等待著。
“娘娘,夜已深了,咱們還是回宮吧?”雪奴心疼地看著紅玉臉頰上的淚痕,小聲說道。
紅玉置若罔聞,嬌軀如風化的巖石般,一動也不動。
那雙淚眼婆娑的美目,不斷往下趟著淚水,順著璞玉般的雪腮,一滴滴地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他說我是他的最心愛的小寶貝,說會一直愛我的,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紅玉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和難過,伸手抹著臉上的淚水,卻總也抹不干凈。
聽著她肝腸寸斷的嗚咽聲,十二名宮女,都跟著抹起了眼淚。
她們憤怒地盯著遠處的村落,恨不得立即沖下去山,將那個絕情寡義的負心男人抓上山來。
“娘娘,您還沒有看透嗎?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只愛美色,毫無情意。咱們女人在他們眼里,只是玩物。”雪奴走過去,將一件紅色大蹩披在了她瑟瑟發抖的香肩上。
“不。”
紅玉望著上山的路,眼中露出堅毅的神色,斬釘截鐵地說:“相公不是那樣的負心人,我知道,他是真心愛我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要等他,等到他回來為止。”
“娘娘,如果主人想回來,早就回來了。他已經走了。”
“不要說。”
紅玉突然害怕起來,仿佛雪奴接來的話,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不要聽,我不要聽,他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你們都回去睡吧,不要管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她入了魔障,眾宮女都“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們在生前,便是紅玉的貼身侍女,對主子的感情很深。自然的,對她的性格也是了若指掌。
她們知道,紅玉從來沒有對哪個男子動過真情,即便是同床三載的皇帝老子,也從來沒有進入過她的芳心。
哪知最后打動她芳心、令他深陷愛河無法自拔的男人,卻是一個膽小如鼠,薄情寡義的大混蛋。
世間的事,總是充滿黑色幽默。
在眾宮女憐惜難過的注視下,紅玉緩緩向懸崖走去。
犀利的寒風吹拂著她嬌嫩的臉頰和長發,臉上掛滿了風干的淚痕。
紅玉站在懸崖邊緣,望著遠處村落中那一抹燈光,顫聲吟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相公,紅玉心甘情愿為你去死,你呢?是否也愿意如此對我……”
“喔!喔!喔。”
一只大公雞跳上章守財家的墻頭,用嘹亮的歌聲,提醒著鎮民們該起床了。
這只大公雞也不知道是哪家養的,數年如一日,每天早上六點一刻,都會在章守財家的墻頭上練歌喉。
“吱呀。”
主屋的房門被推開,章守財披著棉襖,神情疲倦地走了出來。
此時已經進和入了臘月滴水成冰的季節,六點鐘,天還沒有大亮。
“真是喂不飽的母狼啊,老子的骨頭都快被拆散架了。”章守財站在門口,吃力地扭了扭腰。
最近七八年,章守財已經很少和周淑芬行事了。昨夜他一時高興,就多兩了兩杯,醉醺醺地回到床上。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周淑芬給脫光了。
劉玉香估計是憋壞了,發瘋似的折騰著他。
那動靜大得把張老式木板的一條腿都給壓塌了。
昨晚睡覺時還不覺得,今天一下床,章守財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路都是發飄的。
“老嘍,真是不服老不行嘍。”章守財連連嘆息,不知是嘆息自己人未老體已衰,還是感嘆歲月的無情。
喃喃自語間,他回頭朝光線幽暗的臥室中望了一眼。
搞完這一次,他會連續三年都不想上床睡覺。
章守財搖頭晃腦地朝廁所走去,在經過章筱天房間的時候,一時手賤,伸手在門板上推了推。
房門沒開,里面是反鎖的。
章守財咧著發黃的大板牙,嘿嘿笑了起來:“這小混蛋,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吃了山藥蛋了!竟然折騰到二三點,年輕也得悠著點啊,不然到老了,就得像我一樣嘍……”
說完,“吱呀”一聲,他推開廁所的門,進去放尿去了。
聽到院中公雞的啼叫,白帆漸漸蘇醒過來。
他將章筱天壓在他身上的腿拿開。
章筱天有些難過皺了皺眉,含糊不清地問道:“小帆,天亮了嗎?”
“亮了,快起床吧。”白帆坐起身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章筱天睜開眼,迷糊地看了他一會。
“小老公,親親嘛。”章筱天翹起紅唇,嘻嬉笑道。
“哎呀,一會該叫咱們吃飯了,快把屋子收拾一下,都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