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十幾名村中男人抬著這貨的棺木哼哧哼哧往墳地走的路上,孫璐璐不顧異樣的眼光和世俗的評價,腆著大肚子撲在他的棺木上,緊緊地抱著棺材,死活不讓他入土為安。
被鎮民拉開后,又接連撲上去四五次,哭聲震天,幾度昏厥在路上。
那時鎮民都已經能看出來,這位美麗的一把手夫人,跟白帆之間必定有私情。
但奇怪的是,當時根本沒人笑話她,反而被她的真情流露所感動。
白事過完之后,孫璐璐如同丟了魂一樣,整天披頭散發地在村中游蕩,人也變得越來越瘋癲。
小鎮里人都說白帆死了,也把孫璐璐的心帶走了。
有不少好事之徒,都在議論孫璐璐肚中的孩子根本不是一把手的。
但三個當事人,一個死了,一個瘋了,而一把手早在數月前,就已經病入膏肓,人也糊里糊涂的,對自己妻子在白帆的白事上大出風頭的事毫不過問。
很多人都對他講過當時的場面,可奇怪的是,這位精明了一輩子的老一把手,卻選擇了裝瘋賣傻,從來沒有質問過孫璐璐一句。
其實既使他想問,也問不出個啥來了。
因為孫璐璐確實瘋了,她的店也不開了,飯也不做,地里的農活也荒蕪了。一天到晚坐在門前的馬扎上,癡癡呆呆地盯著路過的鎮民。有時自己傻乎乎地咧嘴發笑,有時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還有一個人比較出風頭,那就是王鵬。
在白帆過完白事的那一天,王鵬獨自一人拎著二瓶二鍋頭,在這貨的墳頭前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王鵬暈倒在墳前,被鎮民緊急抬進醫院。
后來一查,精酒中毒。
從那天起,小鎮里人對王鵬的為人改觀了。
都說這貨整天吊兒郎當的,原來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漢子。
這件事給他帶來的好處是,以后這貨再干偷雞摸狗的勾當時,鎮民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他寬容的不得了。
“他媽的,是不是小鎮里人都把不得我死呢,啊?”聽了章筱天的詢問,白帆氣得火冒三丈,跳腳罵道。
他也知道自己在小鎮里的人緣不咋地,逞兇斗狠、挖人墻腳,跟小鎮里的娘們眉來眼去,那些老少爺們們,不知道有多少都在背里地咒他快點翹辮子呢。
“章筱天,我告訴你們,老子就是死了,你們也得給老子守活寡。”白帆指著章筱天的臉,無比囂張蠻橫地說:“你們生是老子的人,死也是老子的鬼,我看誰敢背著老子紅杏出墻。”
哪知在他的破口大罵中,章筱天卻滿連淚花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緩緩地摸向他的臉頰。
“干嘛?”白帆怒氣未消地把臉瞥開。
章筱天突然撲進他懷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繡花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他胸口上。
“小混蛋,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嗚嗚……你知道這幾個月我們是怎麼過的嗎?嗚嗚,我們都傷心死了,嗚嗚……”
章筱天打完之后,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身子如雨中琵琶地抖動著,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聽著她充滿喜悅和怨氣的嗚咽哭泣聲,白帆心里的氣頓時消了泰半。
“別哭了別哭了,大半夜的,跟哭喪似的,難聽死了。”
白帆皺著眉頭道。
第245章
“你明明沒死,為什麼不回家?你這個小混蛋,混蛋,我恨死你了。”章筱天哭一陣,笑一陣,接著張開玉唇,一口咬在他的肩頭上。
“絲。”白帆疼得一咧嘴。
這可真是斬釘截鐵,毫不留情的一咬。
她咬住之后好長時間都沒沒松開,牙齦深深地陷進白帆的肌肉中,血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喂,你屬狗的啊,快松開。”
白帆疼得耐不住,輕輕地推了她一下。
章筱天松開牙齦,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突然發神經似的“咯咯”笑起來。
“你笑個屁。”
白帆剛要罵她,哪知章筱天突然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狠狠地親在他嘴上。
“嗚嗚。”白帆拼命搖晃腦袋。
章筱天簡直是瘋了,摟緊他不讓他躲閃。彌漫著血腥味的丁香小舌,十分粗暴地撐開他的牙齦,與他的舌頭吸卷在一起。
白帆被她親的幾乎窒息,想推開她根本推不動,舌頭被她嗦住,攪得口腔里“嘖嘖”作響。
“嗚嗚……我親死你,親死你,叫你嚇我,親死你。”章筱天嗚嗚咽咽地哭笑著,親完他的嘴,又去親他的臉,把白帆臉上涂得全是涼絲絲的口水痕。
“別親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白帆手上用力,終于推開了像鯰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章筱天。
“混蛋。”章筱天嬌膩地罵了他一句。
可是罵完之后,突然又嬉笑著撲過來,快速地在他臉上“波”了一口。
“你才混蛋。”白帆伸手,狠狠地在自己臉上蹭了蹭。
“混蛋,你混蛋。”章筱天像個不肯吃虧的小孩子一樣,又嬌笑地罵道。
“好好,我混蛋行了吧,媽的,老子在氣頭上呢,別惹我啊,不然有你受的。”
白帆也忍俊不禁道。
章筱天眼中沁著淚珠,梨花帶雨地望著他,臉上卻嘻嬉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