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南劍自己卻沉醉其中,從來不過問外面的繁瑣世事。
而且他還是一位樂器高手,琴棋書畫幾乎樣樣精通,簡直就是現代版的唐伯虎。
此時茅屋中已經坐了兩個人,可令蘇琪兒大失所望的是,眼前這對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青年男女,與她幻想中的“奇人異士”完全不相稱。
“三叔,您說的奇人,不會就是他們兩個吧?”蘇琪兒低聲問道。
“呵呵,正是他們。”蘇南劍笑著回道。
聽到這里,那位捧著茶杯,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青年,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看他的年紀,頂多有二十一二歲,穿了一套十分古板嚴肅的黑色西裝。
這是一張十分普通的清瘦臉龐,眼線有些狹長,但眉宇間,卻散發出十分傲然的神色。
看他那付拽拽的表情,好像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
一看就是眼高于頂,將自己視為天之嬌子的頑固類型。
但坐在他身邊位頻頻打瞌睡的女伴,卻姿色上佳,鼻若懸膽,眉眼似畫,長著一張十分清秀的瓜子臉。
只是那兩道略為上揚的眉角,顯示出這個姑娘也并不好招惹!
讓蘇琪兒有些好奇的是,這個姑娘頭上竟然挽著道家發鬢,身邊還擺著一柄造型古樸的桃木劍。
“對不起兩位,讓你們久等了,實在抱歉的很。”蘇琪兒雖然看不出這兩個年輕人有何本事,但還是十分恭敬地欠意道。
男青年連眼皮都沒抬,只是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十分冷淡地“嗯”了一聲。
那個姑娘從睡夢中驚醒,略顯慌張地抹掉嘴角的口水。
看了蘇琪兒一眼后,臉上略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你好,是蘇小姐吧,不用客氣。”女青年站起身,十分和善地向她笑道。
看到這里,蘇琪兒這才發現自己看走了眼。
她還以為這個姑娘長著一張兇巴巴的臉龐,肯定十分難以相處,哪知她的性情倒是十分溫順。
蘇琪兒莞爾一笑,先捋一下后面的緊身套裙,這才姿態優雅地坐在了竹凳上。
可是當她抬起頭后,臉突然紅了一下。
只見對面這個女道士,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既愛慕、又驚艷的目光,那模樣,就好像幾百年沒見過女人的大色狼似的。
“我臉上有問題嗎?”蘇琪兒尷尬地摸了一下嬌嫩的臉蛋,問道。
“不,不是的。”對面的女青年收回目光,有些慌忙地解釋道:“是你長的太美了,我看入迷了,呵呵。”
“撲哧。”蘇琪兒掩嘴一笑,臉紅道:“謝謝!你也很漂亮。”
雖然從小到大,蘇琪兒一直生活在眾人的恭維和稱贊中,但這種贊美出自一個女人之口,心里還是挺受用的。
哪知那女青年竟然十分失落地搖頭道:“我可沒你長的好看,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會愛上你的。”
說著,她微微看了旁邊的男伴一眼。
但那個男青年卻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樣,仍然紋絲不動地坐著,眼皮子還是沒抬起來。
“喂,人家對你說話呢,你裝什麼聾子啊。”女青年突然發怒,沖他吼道。
“咳咳。”男青年這才窘迫地咳嗽一聲,轉臉笑道:“什麼?哦,我剛才快睡著了,黎兒,你說什麼?”
“哼,虛偽。”
叫黎兒的姑娘嘴里小聲嘀咕了一聲。
“咳咳。”男青年又做作地咳嗽一聲,臉龐微微有些漲紅。
看到這里,蘇琪兒心里更加失望了。
看他們兩個人的年紀和說話的口吻,活脫脫一對正在談情說愛的小情侶,而且還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
也不知三叔從哪里把他們找來的,竟然會誤認為他們是什麼世外奇人?真是可笑!
“你叫黎兒?”蘇琪兒略帶嘲弄地看著那名女青年問道。
“嗯,我叫火黎兒,你呢?”火黎兒單純地笑道。
“我姓蘇。”蘇琪兒淡淡地說道。
說完之后,便不再搭理她。
接著,蘇琪兒把目光移到一直微笑不語的蘇南劍臉上,似乎在埋怨他,三叔,你實在不該找兩個小屁孩來糊弄我。
“來,喝茶。”蘇南劍故意不看她,舉起紫砂茶杯,向那名男青年相讓道。
“嗯。”男青年面色不悅地舉起茶杯,揚脖一飲而盡。
喝完之后,他突然“啪”的一聲,把空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在肅靜的草廬內,這聲音猶如一顆炸雷,聽起來十分刺耳。
蘇琪兒驚得一哆嗦,臉頓時變了顏色。
“玄窞,你干嘛呀,想嚇死人啊。”心思單純的火黎兒,又沖他瞪眼睛嗔道。
看得出來,這個脾氣古怪的男青年,對火黎兒有些懼怕。
被她接連吼了幾次,始終沒有擺臉色給她看。
可是在面向蘇琪兒時,此人的眼神卻變得極為刻薄冷峻。
“三爺,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如果不是你再三相請,我都懶得來。”張玄窞盯著蘇琪兒,傲然地冷笑道。
聽到這里,蘇琪兒心中一怒,真想立即拂身離去。
像這種沒半點本事、卻顯得高人一等的年輕人,她見多了。況且這兩個人穿著樸素古怪,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