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胖子說道:“那什麼……丞相大人,你跟我回東北好嗎?那里也有很多大山,很多好玩的,我陪著你玩。對了,那里還有個女人,叫做許清,這娘們也挺好玩的。”
山丞相搖了搖頭。
它神情非常堅定。
那意思是它不可能離開這里。
仇師傅輕輕地說道:“對不起……”
山丞相聞言,笑了,伸出爪子,與仇師傅握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如鯁在喉,心情又復雜又難過。
它不是人,只是大山里的一個精靈,它不可能離開這里,它要繼續待在大山,等待它的宿命,就像仇師傅說的,過些年,它要在天地之間消散,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人世間一樣。
我輕輕說道:“謝謝你。”
除了這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山丞相點了點頭,竟然沖我豎起了大拇指:“最棒!”
爾后。
它推著我們,讓我們快走。
我斜眼瞥見,山丞相萌萌的眼睛滴著眼淚,嘟著嘴說了一句:“孤單。”
可能僅僅是孤單。
它在這里待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來過。
山丞相是高于這一切動物、植物智商的存在,我們的到來,可能讓它感受到了心靈的契合和有趣。
但現在又不得不跟我們分別。
我們三個人同時向它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然后咬著牙轉身。
走了幾百米,我聽到山丞相在唱歌:“大山的子孫呦,愛太陽嘍……”
聲音很洪亮,但帶著哭腔。
像送別永遠不可能再見的老朋友。
我們很想回頭,但山丞相叫我們別回頭,我們根本不敢回。
肖胖子竟然揩了揩眼睛,紅著眼眶說道:“媽蛋,道爺覺得挺對不起山丞相的……它那麼純潔美好的精靈,我竟然教它臟話……我太不是東西了!”
仇師傅幽幽嘆了一口氣:“你別說了,我可能要內疚一輩子……”
我心中感觸良多。
自從接觸陰行以來,我所遇見的人和事,基本都是邪惡、陰暗、狠毒的,在困頓中掙扎,在絕望中求生,但在最后,卻遇見了山丞相,它帶著我們,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這個全世界遺忘的精靈,單純的像個孩子、美好的像一幅的山水畫……
或許。
心的干凈,才能換來路的平安。
再見!
山丞相!
……
我們再往前走了幾公里。
忽然之間!
我們耳朵像傳來聲波一樣,身軀突然一遁,這種遁的感覺非常奇妙,就如同人在水底下潛泳久了,突然鉆出了水面的狀態。
眼前豁然開朗。
霧徹底沒了。
我們到了一個從來沒到過的山坳。
幾人順著山坳走了一個多小時。
神奇的是。
我們竟然來到了那片之前我們遭遇狼襲的山澗邊上。
那些矮腳馬竟然還被拴在那里,不過,周邊的草基本都吃光了。
我們猶如重見天日,興奮不已。
快速騎上馬,往瑯天小鎮回。
一路返回,不贅述。
我們到了瑯天小鎮之后,在之前叢二生活的那棟破房子,給他父女做了兩座衣冠冢,沒有香,我們用煙來代替,好好祭拜了一下這對可憐的父女。
爾后。
在瑯天小鎮休息了一晚上,我們往回趕。
因為來的時候,仇師傅在小路的樹上都做了標記,所以我們這次回去,即便沒有叢二帶路,也沒有迷路。
回到大茅山鎮,我們把馬還給胡向導。
胡向導正在馬廄里面喂馬,看到我們,嚇得撒丫子就跑。
不過,他跑步的姿勢非常奇怪,兩腿張開,似乎極為痛苦。
我這才想起來,肖胖子這個損貨,之前為了懲罰胡向導,告訴人家用咸蘿卜條涂上辣椒油,塞在大便排泄之處才能解毒,看來胡向導一直照做。
我們沒理會胡向導,乘車回了城。
本來那個小飯店的老板騙了我們,按我們之前的脾氣,這下回來了,肯定得好好過去收拾一下他,但自從交了山丞相這個朋友之后,我發現大家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都說算了。
一行人火車、飛機往蘇城趕。
原來仇師傅每到一處,都像土豪一樣,這次完全變了,艱苦樸素,能省則省。
回到蘇城之后。
我們快速往魚鋪趕。
到了魚鋪,卻發現魚鋪關門了。
打曉婉電話,關機。
我只好給媽打電話。
老人家一接到我的電話就哭了,說曉婉在醫院。
第1741章 故人
我一下懵了,趕緊往醫院趕。
到了之后,發現媽無比揪心地坐在醫院走廊上,見到我們之后,強忍著情緒,把情況講了,說曉婉起初吐血和腹痛還不算什麼,能忍住,但后面越來越嚴重,上禮拜六晚上吐得滿屋子是血,人也暈了過去。
拉到醫院之后,醫生建議立馬打引產針,保大舍小,但曉婉到現在死活不同意。
我頓時懵了,轉頭問肖胖子:“怎麼會這樣?慧云大師不是可保母體沒事嗎?”
肖胖子也不明所以,轉頭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大罵了一句臥槽!
我一看,也驚呆了。
因為掛鐘顯得的日歷,竟然是比我們心中的時間快了好幾個月。
我們是在曉婉孕三月的時候開始去的滇西。
本來預計,在滇西找寒玉草的時間打算花費四個月,如果沒找到,剩余三個月用來想其它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