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眼圈隱隱有一團淡藍色的氣體在縈繞。
露出來的右手上也有淡藍色的氣,不過比眼睛周圍的淡了一些,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來。
這明顯就是被鬼纏上了的征兆。
正這時,外邊大門響起開門聲。
我借著院子里的燈光向外看去。
只見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邊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這不用說,自然就是何雨婷的哥哥了。
他身后跟著的那個人尤其惹人注意。
因為他那一身打扮也真是太搶眼了。
他頭上戴著一方黃色的九梁道冠,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的法衣,上面繡著兩條龍和八卦圖,腳上穿著一雙千層底的靸鞋,手上還拿著一尾拂塵。
我刺兒了滴!這是什麼高人啊!
梁叔曾經跟我說過,道士的等級,是從法衣的顏色區分的。
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白,黑,綠,青,紅,黃,紫。
法衣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道袍。
其實道袍還分很多種類,其中包括大褂,戒衣,法衣等等。
看著這個道士,至多也就五十歲,竟然能穿上黃色的法衣,這得有多厲害!
只見那位道長,在何雨婷哥哥的帶領下,昂首闊步,足下生風就進了屋。
這時,何雨婷剛好端著洗好的一大盤水果進了屋。
她忙把我介紹給她哥哥。
“哥,這是我朋友吳旭東。”
說完回頭又對我說道:
“吳旭東,這是我哥何大勇。”
她只說我是她朋友,我知道,這是避免引起那位道長的誤會。
何雨婷的媽媽急忙說道:
“仙長啊,麻煩您啦,可給我孫子瞧瞧吧,這可是我們家的獨苗啊。”
那位道長手中拂塵一甩,單掌合十道:
“莫慌莫慌,待貧道看完,自有計較。”
這時,就看那位道長并沒有去看孩子。
而是走出門去,把院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個遍。
回來之后,又在屋子里東看看西看看。
最后才來到何雨婷媽媽跟前,伸手就拂上了孩子的寸關尺,也就是手腕上。
摸了一會孩子的脈象,這才說道:
“把小公子的生辰報上來。”
何雨婷媽媽急忙報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那道長在指間好一番的推演。
這才開口說道:
“哎呀!不得了啊!你家這位小公子,竟然是陰陽先生的命格,他將來是要吃陰間飯的啊。”
何雨婷問道:
“仙長,那我侄子這手是怎麼回事啊?”
那道長捋了捋胡須,說道:
“那自然是陰間差役急著拉他去履職,拉的次數多了,他的手自然就受不了了,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癥狀。”
額!我一聽這個道士說的有點兒不對味兒啊。
怎麼就陰陽先生的命格了?
怎麼就陰差拉著去履職了?
我跟黑白無常這麼熟,怎麼沒聽他們說過還有這種說法!
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我倒要看看接下來你還怎麼說!
這時,何雨婷媽媽就問道:
“仙長啊,那怎麼才能讓我孫子把這個劫給度過去啊?”
“那自然是讓你家小公子快快上任,領了陰陽先生的職位,以后陰差不找他了,自然也就沒事了。這個法事,貧道就能辦理。”
哎呀我去!哪有五六歲的孩子就當陰陽先生的啊?
這時,何雨婷說道:
“那就有勞仙長給我侄子辦理一下任職的法事吧。”
那老道又說道:
“辦理費用需要五百塊。”
何家所有人都表示可以接受,都希望那老道快點給辦理法事。
何雨婷的媽媽還說道:
“仙長啊,那就麻煩您快些給我孫子辦理法事吧,您看看,這都十一點多了,眼看著就到十二點了,我孫子只要到了晚上十二點就開始哭,可準了。”
這時就見那個老道眉毛一挑說道:
“不過還有一事,貧道可要事先言明。”
何大勇也是急得不行,對那老道說道:
“仙長啊,有什麼事您就快說吧,這眼看著就到十二點了。”
老道這才緩緩說道:
“你家的小公子,若是做了陰陽先生,可就要承受五弊三缺的命運啊……”
接下來,他把五弊三缺是怎麼回事說了一下。
說到最后的命缺的時候,特意說道:
“這命缺啊,自然就是短命了,有可能活到三四十歲,也極有可能活不過十歲,這些就要看天命運數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何雨婷的爸爸,這時開口了。
“仙長啊,那有沒有能讓我大孫子正常過日子,還能壽終正寢的法子呢?”
這時我就看見那個老道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再看向何雨婷,就看她也是眉頭一皺。
對于專門研究人類微表情的她來說,應該也發現了這個老道的不對勁兒了。
就聽那老道說道:
“方法嘛,也不是沒有,只是很難,費用也很貴呀。”
何雨婷跟她哥哥異口同聲說道:
“仙長,多少錢?您說。”
“嗯!需要兩千塊呀,就這個價格,貧道還是看在跟何居士的緣分之上。”
何大勇說道:
“好好好,只要能治好我兒子,兩千塊我們也認了,還請仙長快些施法救我兒子吧。”
那老道答應一聲,就要布置法壇。
就在這時,擺在一旁八仙桌上的老式座鐘,敲響了零點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