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挑完了書,付了錢走了以后,那女孩終于還是來到了我跟前:
“吳師父,上次……額……上次對不起啊。”
我這人一向心寬,就說道:
“嗨!沒事沒事,你不是孫哥的鄰居嗎,那點小事要都過去了,我也沒往心里去。”
那女孩就說道:
“哎呀!你還記得我是孫哥的鄰居呀!你可別說了,上次回去這家伙滴,讓孫哥給我一頓損,說我不懂事。”
說完就從口袋里掏出兩包大云,放到了我的桌上:
“那個,我也不叫你吳師父了,往后我就管你叫大哥吧,我也姓吳,我叫吳盼盼,咱們這一筆寫不出倆吳,都是一家子,大哥,這煙你留著抽,算我給你賠禮了。”
我知道,這煙可不便宜,八塊錢一包呢!
這兩盒煙都快趕上我那外甥女曉蕾一天的工資了!
于是拿起煙就要給她還回去:
“吳盼盼,你的道歉我收下了,這煙你拿回去,我無功不受祿,這個絕對不能收。”
哪知她把兩只手往后一背,又退后了一步說道:
“誰說無功不受祿啊!大哥,你幫幫我,不就有功了嗎!”
我問道:
“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呀?”
聽我這麼說,她馬上眼睛一亮,就說道:
“孫哥都說了,說你可尿性了,你幫我把我那堂子整整,讓我能出馬看事就行,你要是不放心,你就把你家的老仙兒派到我的堂口幾個,讓他們給我鎮著堂口也行。”
哎呀!看來我還是活的時間短啊!頭回聽說這仙家還能往別的堂口派的!
看來這小姑娘是真不明白出馬堂口是咋回事啊!
可是她卻口口聲聲說自己身后也有堂口。
又想起剛剛跟黃三太奶說的,我們家胡三太爺是要負責監管天下出馬仙的。
既然趕上這個事了,那我也就用心幫她看看吧。
我就說道:
“你說你身后有仙家,可是看事還看不準,那你就跟我說說,你的仙家緣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又經歷了什麼磨難?又是怎麼出馬立堂的?還有,你看事兒的時候,為啥看不準?”
她就說道:
“唉呀媽呀!那要說我的仙家緣分,那可是巧了……”
聽她說完了她的那點兒不能稱之為故事的事情,我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
原來,這吳盼盼平時也沒個正經工作,平日里的花銷,全靠著父母接濟。
為此,她父母也很頭疼。
去年夏天,有一次跟一幫閑散小青年出去喝酒,晚上太悶熱了,她就只穿了一件小背心。
那天晚上她喝了七八瓶大綠棒子。
暈暈乎乎往家走,這時就刮起了大風。
大風過后就是大雨。
一下子就把她給澆了個呱呱透。
有酒精的麻醉,她當時沒感覺不舒服。
結果第二天早晨,她不但發起了高燒,同時兩個肩膀就像生了銹似的,一動就鉆心的疼。
很明顯,這就是受風加感冒的癥狀,正常來說,打打針吃吃藥,再找個理療館拔拔火罐什麼的就好了。
可是她卻不這麼覺得。
她偏說那天晚上的風不正常,那是仙家來找她了。
她不但沒去醫院,反而去了人民廣場附近的般若寺旁邊,找了個看卦的師父。
我一邊聽她說,一邊分析。
也是她命里該有這一劫,偏巧給她看事兒的,就是個濫竽充數的騙子!
第 304章 吳盼盼可真是個奇葩!
第章吳盼盼可真是個奇葩!吳盼盼強撐著得了重感冒的身體,到了人民廣場,就在般若寺附近找了個看卦的師父。
那師父給她搭了脈,又問了她的生辰八字,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香“請了仙兒”。
然后就告訴她,說你這是身后有一堂人馬呀!
你這是到時候了,仙家著急出頭露日,這是在磨你出馬呢。
東北人對出馬這個事,多多少少的都了解一些。
吳盼盼也知道,出了馬就能看事兒了,能看事兒就能有錢賺。
一想到這麼輕松就能賺錢了,她也沒有心思去分辨那看卦師父說的是真是假了。
當時就要求“師父”給她辦出馬。
可是那“師父”卻說出馬可不是小法事,一張嘴就跟她要八千八百八十八。
她哪來那麼多錢啊!
出門的時候,兜里就帶了二百多塊錢。
于是她就給家里打電話,把自己有一堂仙家,正準備出馬看事兒賺錢的事,跟她爸媽說了一遍。
結果她爸媽也被即將到來的財富蒙蔽了雙眼。
找親戚求朋友,真的就給她湊了那八千多塊錢。
那“師父”也知道這八千多塊錢不是小數目,一個出馬的“法事”,愣是給她做了一晚上。
我一聽,這時間可是夠長的,也算是對得起“騙子”這倆字兒了。
后來,她回到家,就把那所謂的仙堂給供了起來。
又拖了一個多星期,沒有打針吃藥,她的重感冒也好了。
其實這感冒啊,要是人的體質好,有些時候是能硬扛過去的。
可是她卻把這件事看成了仙家給她的磨難滿了。
自那以后,她就跟魔怔了似的,逢人就想給人家看看。
她一沒有仙家提示,二沒有仙家捆竅,給人看事兒的時候,那是自己想到啥,就開始滿嘴胡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