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女孩手中的袋子。

那兩人停下腳步都回過了頭，中年男子狠狠嘬了一口煙，這才說道：

“是啊，媳婦喜歡，咱當老爺們兒的，那就得盡量滿足唄。”

一邊說著，還摟過了他媳婦，在他媳婦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這兩口子可是真開放啊！

大街之上，當著我的面就這樣！

不過我有我們家玉華，這口狗糧對我可沒什麼效果。

我繼續說道：

“哥們兒，正好我也想給我媳婦買一件大衣，可是我對皮草這玩意也不太了解，據說買貂兒說道可多了，你有沒有啥經驗？給傳授一點兒。”

聽我這麼一說，那女孩就開口說道：

“要說別的咱不在行，要說買貂兒啊，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

接下來，那女孩就滔滔不絕的給我講了起來，從價位到手感，從細節到保養，那可真是事無巨細，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頭頭是道。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想要請教關于買貂兒的經驗。

只是想要找個話頭而已。

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我和這兩口子就聊了起來。

后來，我們也知道了彼此的一些基本信息。

中年男子叫費達源，在長春開了兩家4店，那汽車的品牌太有名了，就不說了。

女孩叫凌月，這兩口子也是剛剛結婚不久。

由于他們兩個的姓氏在東北都很不常見，我一下就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后來也不知從哪里開始，我們就聊到了現在買賣不好做這個話題上。

費達源就問我：

“吳老弟，你是做什麼買賣發財的呀？”

“我那哪能叫發財呀，不過是對付養家糊口而已，源哥，我就是個浴池的小老板。

平時有時間也給人看看事兒。”

我這麼一說，沒想到他還挺明白：

“哎呦！那可是失敬了，吳老弟是出馬的還是出道的呀？”

“源哥，我是出馬立堂子的。”

這時，費達源就走到我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

“吳老弟，看你這人也挺實誠的，咱也算是朋友了，我問一個冒失的問題，沒有不敬的意思啊！過去講的是狐黃白柳灰，現在說的是胡黃常蟒悲，那這些老仙兒是真有還是假有啊？”

連老一輩的說法他都知道，看來他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兒的。

按理說對一個出馬仙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是很犯忌諱的。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我還真就遇到過不少這樣的的人，看起來精明得很，可是就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過能問出這種問題的，往往都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可能他們覺得，反正我也只是跟你第一次見面，我問完了我舒服，你要是覺得被冒犯到了，大不了以后我不跟你交往了，反正我也沒有損失什麼。

不過，但凡是遇到這種情況，我也從來沒有真的生過氣。

畢竟現在科學至上，又趕上末法時代，人們對仙家持有懷疑態度也算正常。

費達源問完，我只是一笑說道：

“源哥，這怎麼說呢！我也說句有些冒失的話，如果你沒有遇到過科學難以解釋的事情的時候，你完全可以認為老仙兒是不存在的；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被一些邪祟給纏上了，那老仙兒就是真實存在的。”

我把出門辦事才舍得抽的玉溪遞給他一根，給他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繼續說道：

“源哥，不管仙家是不是真的存在，只要我們做人做事對得住自己的良心，那總是沒壞處的。”

聽我這麼說，他深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之后，仰頭望著夜空，好像是在回憶這輩子有沒有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

十幾秒后，他連連點了幾下頭：

“嗯！嗯！嗯！是啊，對得起良心就行，管他有沒有神仙存在。”

最后，我們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我對他們無私傳授買貂兒經驗的事，表示了感謝。

同時，也歡迎他們兩個以后去我的浴池洗澡。

我的目的達成，也就分了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有那個好小鬼兒護著他們，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這里解釋一下費達源剛剛話里關于“狐黃白柳灰”和“胡黃常蟒悲”的不同之處。

其實在明朝以前，我們的堂口上是沒有悲王這一說的。

那時候堂口四梁八柱的構成，只是地仙狐黃白柳灰。

所有跟地府有關的事情，也都是堂口這些披毛掛角的仙家去辦。

后來到了明洪武年間，北方韃子進犯中原。

燕王朱棣領命北征。

這一段故事稱為燕王掃北。

當時出征的時候，據傳說朱棣帶去了一百零八員大將。

可是到了掃北勝利，班師回朝的時候，卻只有九十九員大將活著回來了，其余的九員大將，英骨忠魂便長留在了北境戰場。

那時，就有橫死之人不入地府的說法。

九員大將都是橫死疆場，自然也不能再入輪回。

當時這個還沒有登上皇帝寶座的燕王朱棣大為憤怒。

心想韃子犯我中原，我率正義之師征討，到頭來我那九位兄弟卻不能輪回轉世，這也太沒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