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承走了之后,爺爺才滿臉愁容地坐在了屋子里抽起了悶煙,唉聲嘆氣地說,“柳師傅走了,這下怕是要出大事咯。”
我想了想說,“他就在墳塋地里,隨時會回來的。”
爺爺搖頭晃腦,“你還小,不懂,我怕的是有人要對你和你爹娘下手,有柳師傅在,那些人要整我們還要看柳師傅的臉色,現在柳師傅不在,都沒個防護。”爺爺說著想起了去大爺爺家的爹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忙站起身來,“你在家呆著,我去把你爹娘叫回來,不然老不放心。”
第25章 夫妻分梨
柳承和爺爺都認為那人會對我下手,我哪兒敢一個人呆在家里,爺爺起身要走,我當即表示要跟著一起去。
爺爺想了想也就把我帶上了,爺孫倆拿著手電筒緊跟著往大爺爺家去,應該是身上帶了牛慧骨的原因,這一路上我一直感覺身后有人在看我們,但每次回頭,卻不見身后有人,就跟爺爺直說了,“爺爺,我感覺背后有人在跟著我們。”
爺爺也拿著手電筒往后照了照,四處看了眼,確實不見后面有人,就說道,“只管往前走,莫回頭,有人叫你也別應。”
我嗯了聲,緊跟著爺爺往前,到達爺爺家才剛走了一半,爺爺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因為緊跟著走得急,直接撞在了爺爺身上,爺爺則一把拉住了我,慌慌張張地說,“狗日的,這麼快就來了,趕緊調頭回去。”
我別過爺爺的身子往前看了眼,卻不見前面有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掉頭,但是看爺爺面色緊張,也知道前面有不尋常的東西,于是和爺爺掉頭忙往回走。
只是才走幾步,我和爺爺突然就動不了了,就好像身后拖了一座大山似的,無法動彈。
我扭過頭去,卻看見我和爺爺身后站了個熟悉的人,正是那天我在枇杷樹下看見帶走大爺爺的那個人,他跟上次一樣,腰間別著一把傘和一把香,見我回頭,笑了笑,爺爺也回頭看著他,面色有些慘白。
那個人面露笑意看著我和爺爺,腳下踩著的是我和爺爺的影子,上次柳承也用過這一招,農村人說影子就是人的魂,魂都被踩住了,肯定就動不了了。
“老人家,看見了錢也不撿麼?”那個男人開口笑了笑說。
我往被踩住的影子前方看了看,在那里看見了兩疊錢,并不是陰陽錢,而是真錢,每一疊錢上放著半個梨。
爺爺瞥了地上的錢一眼,然后擰著眉頭說,“老子不缺錢,你松不松腳?再不松開信不信老子打得你雙腳蹦?”
那個人的意思是讓爺爺去撿地上的錢,但爺爺卻不去撿那錢。
人怕惡鬼,鬼怕惡人,爺爺想扮惡人嚇唬他,但卻不管用。
那個人卻絲毫不擔心,也不松腳,依舊面掛笑容說道,“天賜不受,反受其咎,老人家你可是當過山神的人,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這兩疊錢和這兩瓣梨可是在城隍爺面前供奉過的,城隍爺賞賜給你們的,你敢不要麼?”
我這才想起農村一則說法,說是在廟宇前碰到錢財,不管是多少都必須得撿起來,那是廟里神仙賞賜的,要是不撿的話,就會得罪廟里神仙,如果是財神爺賞賜的不撿,那就會再沒財運。
送子觀音賞賜的錢財不要,那就再無子嗣。而城隍爺賞賜的錢財不要,那就會被勾魂問罪。
山神爺、土地爺管的都只是一個鄉,而城隍爺管的是一個縣,土地爺都可以勾人的魂,城隍爺當然也可以。
我在旁邊對爺爺嘀咕著說,“就是他帶走大爺爺的。”
爺爺聽了眉頭皺得更緊了,但那人始終不松腳,我和爺爺動都動不了,爺爺干脆直接問,“我們就一老老實實的莊稼人,到底是啥地方得罪了你,你明說,改天我去給你磕頭認罪,沒必要非要趕盡殺絕。”
那人呵呵一笑,“莊稼人?您自己信麼?”他說著又從兜里取出了一顆白色的牙齒,拿給爺爺展示了下再說,“對了,剛才您兒子在孫文勝家門口摔了一跤,剛好摔掉了一顆牙齒,又剛好被我撿到了,要麼你們倆把地上的錢撿了,再把梨吃了,這牙齒我就丟掉。要麼我就拿這牙齒說事兒咯,您孫子還小,您不愿意看見他早夭吧?”
牙齒是骨,粘在肉上,牙齒跌落則代表骨肉分離,我爹的骨肉,意指的不就是我嗎?
爺爺看著他手上的牙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一會兒后才說道“松開腳,老子去撿。”
“這就對了。”他笑了笑,松開了腳。
爺爺隨后乖乖上前去把地上的錢和梨撿了起來,然后給了我一疊,再把梨給了我一瓣,對我說道,“吃了。”
爺爺說著先把那一瓣梨吃了下去,我也戰戰兢兢地把梨吃了,等我們吃完之后,他才心滿意足笑了下,然后將手里那顆牙齒丟到了旁邊的草叢中,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發出陰冷聲音說道,“孫文景,你已經受了城隍爺錢財,今后陳瑩瑩的事情你再不能插手,這錢可以是答謝錢,也可以是買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