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笑了笑,“聽說過。”
我看完之后說道,“原來以前那個女山神是叫黃蘊秋,名字還挺好聽的。”
爺爺不語,只看著柳承,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辦法,柳承也拿著端詳了會兒,然后把這文書拿到大爺爺屋子的寫字臺上,再扭頭對爺爺說道,“家里有槐樹花嗎?”
爺爺搖搖頭,不過說道,“家里沒準備,不過屋子旁那老槐樹已經開花了,我去弄點來。”
爺爺說著出了門去,柳承則同樣在大爺爺家里找了一塊布,裁出一塊與之前那文書差不多大小的布來,然后手持朱砂筆,在這塊布上寫起了字。
寫的是‘平鄉山神卸任狀,茲孫清任期已到,卸任坪鄉山神此狀,奉縣城隍張猛,東岳一一六八年三月’,寫完之后再把這塊布疊在了之前那一份上,并起手指念道,“北帝敕吾紙,張張皆神書,飛行萬里去,化為電光珠。”
柳承念咒時我在旁邊看著,等他念完,卻見下面封文書竟然沁出了紅汁,將上面的破布染紅了。
柳承緊接著再念道,“先天一氣,節制萬靈,鐵筆一下,符光現形,急急如靈寶天尊律令!”
念完立即再拿起毛筆來,對著沁到上面這布上的紅汁蘸了起來,那顏料好似聽柳承的話,隨著柳承筆尖的點動,紅汁自行流動起來,不多久時間,上面這塊布上竟然出現了跟下面那文書一模一樣的城隍大印。
我和爹娘都覺得驚奇無比,爹直接問道,“柳師傅,這是啥法術?這破布咋還能自己出印呢?”
柳承放下了筆,再正身對爹說道,“這叫‘神書萬符’,有時候道士畫符量太大,無法及時完成就用這種方法,只需要畫出一張,再以那張為模板,就可以復刻出其余的符紙了。”
爹聽著嘖嘖稱奇,我也感嘆了句,“好厲害。”
柳承看著我笑了笑,“想學嗎?”
我嗯嗯點頭。
柳承又說,“以后教你。”
之后等了會兒,爺爺也取來了槐樹花,遞給柳承,柳承則找了個硯臺,把槐樹花放在里面磨了起來,磨出汁后,再將這些槐樹花汁倒在了那山神任命文書上的‘黃蘊秋’三個字上,隨著槐樹花汁沁進去,黃蘊秋三個字漸漸消失,那里變成了一片空白。
先前爺爺沒看見柳承用那神書萬符的法術,但現在見了這幾個字消失,也覺得驚奇,不等爺爺發問,柳承就先開口解釋道,“陰陽相生相克,朱砂為陽,槐樹為陰,所以槐樹花汁可以去除掉朱砂的印記。”
爺爺哦哦點頭,柳承旋即再拿起旁邊的毛筆,蘸上朱砂在那原本寫有黃蘊秋三個字的地方,寫上了‘孫清’二字,如此一來,這任命文書就等于是任命我的文書了。
爺爺看后大驚,忙對柳承說道,“柳師傅,這可要不得,以前這文書上寫的不是我們的名字,所以就算被抓到也還有理由說得清,現在替換成孫清的名字了,這要是被發覺了,可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
柳承說著又取出了之前復刻好的那份文書,“這里還有一份卸任書,任命書和卸任書都寫的是孫清的名字,則說明孫清以前當過山神,現在已經卸任山神了。”
爺爺見了卸任書頗為不解,他剛才沒看到這卸任書是怎麼來的,就多問了句,我和爹在旁給爺爺解釋清楚了。
卸任書雖然是搞明白了,但爺爺卻不知道柳承弄這個做什麼,便問道,“柳師傅弄這做什麼?”
柳承說道,“每年三月三、清明節、中元節、十月初一都是鬼門大開的日子,這四天時間百鬼出沒回陽間探望親人,另外這四天時間也是下面招賢納才的時間,只要自以為有本事的人都可以下去報名,由本地土地考核,考核通過的就可以留在土地廟任職,第二年又可以到城隍廟去報道考核,過了考核則可以在城隍廟任職。不過現在知道這個的人很少了,況且現在上面日子比以前好過,很少有人愿意去下面任職。如果孫清以前有擔任過山神的經歷,現在去報名的話,通過考核應該沒什麼問題,要是孫清在土地廟任職,由我去向土地申請重審他爹娘,一旦申請下來,再為孫清爭取到主審權利,那樣赦免他爹娘應該不成問題了。”
柳承說完我們才恍然大悟,合著他是想給我偽造身份,讓我先到土地廟任職,然后再讓土地去城隍廟申請重審,我要是在土地廟任職了,再由柳承跟土地爺打交道,主審權肯定在我手里,到時候我想要赦免我爹娘就簡單多了。
柳承說完,當即就把這山神文書和山神卸任書到土地廟前燒掉了,燒完之后再寫了一份黃表紙,估摸著就是報名書之類的東西,也一并燒給了土地廟。
一切準備妥當,我們才回了屋子,回屋之后柳承對我說道,“我已經為你報了名,還有幾天就是清明節了,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你,如果看見他們,不用害怕,跟著他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