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男人面前的小鬼態度跟帶我進來的這倆小鬼相比,簡直天差地別,我一路過來,他們倆沒對我說過熱任何重話,對我也是恭恭敬敬有問必答,帶那男人進來的小鬼對他卻是拉拉扯扯,滿臉不耐煩。
面前這倆小鬼見后面有人來,停下來等了會兒,后面的人跟上來了,那倆小鬼見面見了黑驢子上的我,說道,“這也是來應試的?年齡忒小了吧?”
面前這倆小鬼道,“可不簡單,這小娃可是當過山神的人,不敢怠慢。”
另外倆小鬼顯然沒信,我看起來這麼小,怎麼可能當過山神,于是再問道,“都用黑驢子去接他了,拿了不少好處吧?”
帶我進來的這倆小鬼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來,其余兩個小鬼滿臉艷羨道,“偏偏我們去帶的人不懂事,沒得到半點好處,還受苦受累跑一趟。”
結果他們身后那男人聽了當即大罵,“要是讓我當了土地,但凡敢收受賄賂的,有一個算一個,全給處理了,這些年陽間多少冤死枉死的人你們不管,合著是以此來賺錢了。”
他話音剛落,兩個小鬼猛地推了他一把,“快點走!”
這男人一個趔趄,往前踉踉蹌蹌幾步,再回過頭來死盯著我說道,“我在陽間是教書育人的先生,小娃你想比過我,光靠賄賂可不行。”
我確實是靠賄賂和靠柳承的關系才下來應試的,心虛笑了笑。
那倆小鬼先于我們而去,我們則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
這一路再走了約莫有個把小時,才見前方有一小廟,廟上寫著‘土地廟’三個字,廟門口有小鬼當差,我還認出了其中幾個,他們之前去過我們村,還被柳承收拾了一頓。
見了他們,我馬上別過臉去,心說千萬別認出我來,現在柳承不在,他們沒準兒為了報復來為難我。
不過這里是土地廟,里面坐著的是土地爺,我是來應試的,他們只是瞪了瞪我,并沒說什麼。
到了土地廟前下了黑驢子,再由小鬼帶我進去,我是第一次到土地廟來,里面擺設跟山神廟差不多,左右站著有小鬼,土地廟正上方有一桌案,唯一不同的是,桌案后方還有幾尊神像,我一個都不認識。
今日為了考核,土地廟專門設置了幾個石墩和石幾,之前那個男人已經坐在了其中一個石墩上,帶我進來的那倆小鬼上前稟報,“土地爺,坪鄉考生孫清到了。”
我看著土地爺嘿嘿一笑,心說跟土地爺也是老熟人了,他應該不會對我咋樣。
土地爺卻皺了皺眉,揮了下手讓倆小鬼離開,然后命我坐下,我找了個石墩坐下之后,土地爺才開口,“今年坪鄉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報了名,而土地廟只有一個‘幕府’職位還空著,你們兩人中只有一人能在土地廟任職。”
兩個人里面選一個,幾率還是很大的,我旁邊這男人信心滿滿,他一個教過書的人跟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比,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人了,不過……我是關系戶。
第33章 威天神咒
下來之前柳承跟我說過,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土地廟缺的是一個幕府,又叫做師爺,不算官職,不過在土地廟的地位僅次于土地爺,平日所做的事情也就是記錄記錄鄉里誰生了誰死了,土地爺斷案的時候再給土地爺參謀一下。
這個位置可以影響到土地爺的判斷,極其重要,所以土地爺也很謹慎,開口說道,“一共兩個試題,到時候我會根據你們的答案,再參考你們的過往經歷和身世選出一人留在土地廟,另外一個返回陽間。”
我和旁邊這男人再次應好。
我們面前沒有筆紙,而是由土地爺親自發問,我們再回答。
土地爺正襟危坐于桌案后方,看了看我們兩個人問道,“如今雖是太平盛世,但殺人放火,違法亂紀之事常有出現,你們認為土地廟應該如何治理這種情況?”
他問這問題,我心里一喜,我之前還以為土地爺問的問題是我沒準備過的,這個問題柳承已經跟我說過了。
問完土地爺給了我們一些思考時間,然后再說道,“可以回答了。”
旁邊這男人胸有成竹,顯然也是做過準備的,先我一步回答,“以暴政止亂黨,以刑罰之嚴,立神權之威,應該以暴政和刑罰結合治理。”
土地爺聽后無比贊賞地看了這男人一眼,我心說不愧是教過書的,這樣的話再給我十年我也說不出來。
之后土地爺又問我,“孫清,你呢?你認為該怎麼做?”
我說道,“儒道墨名法居尊,吏戶禮兵刑為上,法制不議,則民不相私,刑殺不赦,則民不偷于為善。”
我自己肯定是想不出這樣的話來的,這是柳承給我的答案,不得不佩服他的文采,也不知道是怎麼想出這些話來的。
我說完,旁邊這男人詫異看了我一眼,他之前一直認為我是一個靠錢辦事兒的人,沒料到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說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