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推測的話,幾乎就可以斷定這事兒就是李老頭做的了。
黃蘊秋把當初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我下意識看了一下她的腳,因為我以前沒見過纏小腳的,她剛從棺材里出來,這會兒正好打著赤腳。
黃蘊秋也發現我在盯著她的腳看,面色極為尷尬地把腳收回了自己的道袍里面,不讓我看。
我說道,“姐姐,你的腳好小哦。”
黃蘊秋那根本不是小腳,只是她的腳比正常人的要小不少而已,穿的鞋子自然也比較小,所以才會被當成纏過小腳。
我不說還好,我這麼一說,黃蘊秋又是尷尬又是窘迫,爺爺直接拍了我一下,“莫瞎扯!”
我乖乖閉嘴,柳承隨后站起身來說道,“走吧,該去找李老頭了,他也悠閑了這麼久了。”
之后柳承帶著我和黃蘊秋還有陳瑩瑩幾人一同往李老頭家里去,這會兒天已經大亮了,不過今兒天色陰沉,并沒有出太陽,所以也用不著打傘。
一路到了李老頭家,見李老頭正坐在屋子里看著他屋角堆著的那一堆廢棄物品,我們到門口,李老頭回過頭來,當看到黃蘊秋的時候登時愣住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喚了句,“老山神,你咋出來了?”
他這麼一說就暴露了自己是知道老山神被關在礦洞的事兒的,柳承也不多說,直接質問道,“還麻煩你把當時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們吧,他們為什麼要找那個孩子?”
柳承要想要確認的只是那孩子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正一道用來替任東岳大帝的人。
黃蘊秋都已經出來了,我們也已經找上門來了,李老頭也知道事情瞞不了了,嘆了口氣,先邀請我們進屋坐下,然后點了煙抽了起來,再看著黃蘊秋說道,“我早就知道瞞不住的,是我對不起你,你當時救了我們,我不該做這忘恩負義的事情。
但這不是我的本意,當時有人找上我,問你的下落,我知道他們不懷好意,但是他們想讓我絕后,我只能把你的行蹤跟他們說了,我那會兒良心不安,還專門跑到西崖去看了,我去的時候你已經出事了,我只撿到了一只鞋子。只是你們要是問那個女娃娃到底是啥人,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曉得他們為啥要找那個女娃娃。那只鞋子,是我給孫清他娘的,我就是一個莊稼人,我哪兒有本事跟他們犟,他們嘴里說的都是什麼司殿什麼神仙的,當時給我嚇懵了,所以我才跟他們說了這些。”
“找你的那個人是誰?是你們以前在驛站碰到的那個人麼?”柳承問道。
連黃蘊秋都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什麼人,想也不用想,這李老頭肯定不知道。
李老頭想了會兒才想起在驛站碰到我娘和高理誠的事情,回答說,“不是他,不認識,第一次見。”
柳承皺了下眉頭,線索又斷了,這麼多人竟然沒一個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什麼人,柳承只問了這麼幾句,也就不準備問下去了,李老頭一問三不知,再問下去也是白搭,只跟李老頭說了句,“你好自為之,想要為后人增福增壽,那就得做不違背良心的事。”
李老頭連聲應是。
在李老頭家里沒呆多大會兒,我們又打道回府,柳承一路都在思索,最后看著黃蘊秋道,“你師父真沒跟你提起過那孩子的身份?”
黃蘊秋很篤定瑤瑤頭道,“沒有。”搖頭過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忙對柳承說道,“不過當時我去那個王瞎子家里時,他家的那個老人倒是提了一嘴,說這娃娃命不簡單,又說什麼小龍已經殞命,龍一紀才出一條,新龍得比小龍晚一紀出生,兔兒圓山跑,始終要歸窩,誰家救了小龍,新龍就在誰家出生,但那時候我急著救活那孩子,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柳承聽后再思索了會兒,“你確定你沒聽錯他的話?”
黃蘊秋道,“他就是這麼說的。”
柳承突然盯著我看了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我不明白柳承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不過還是說道,“九歲了。”
柳承又問陳瑩瑩,“丫頭,你多大了?”
“二十。”陳瑩瑩道。
柳承原本欣喜的表情立馬消失了,似在自言自語說道,“也不對,不足一紀。”
我們都不明白柳承為什麼這麼問,他一路思索著回屋,快到我家屋旁的時候,柳承再一個激靈,“你虛歲九歲還是周歲九歲?”
我不懂什麼虛歲周歲,我搖頭表示不知,一路回了屋子,柳承又把這問題問了爺爺。
爺爺回答道,“周歲。”
柳承臉上立馬再浮現了欣喜表情,再盯著我笑了,“我懂了,我懂了。”
我們都不知道柳承懂了什麼,但是柳承卻不多說,而是囑咐我道,“從今天開始,別人要是問你年齡,你必須得說你是九歲,知道嗎?”
我恩了聲,“好。”然后又問道,“為什麼要這麼說啊?”
柳承不明說,只道,“合適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而旁邊黃蘊秋在這個時候似乎也懂了什麼,臉色陡然一變,先看了看我,然后忙上前說道,“我想起來,那個老頭當時還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