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蘊秋跟陳瑩瑩倆隨后走了進來,陳瑩瑩直接站在了我旁邊,黃蘊秋則站在我對面笑了笑,說道,“你師父和那位老先生都會占卜之術,算準你會沒事,況且你師父最后翻出的是一個死結,連他自己都沒法兒繼續翻下去,轉心童子又怎麼可能翻得下去。”
我也只是因為被嚇到了而已,又怎麼會去生柳承的氣,跟黃蘊秋還有陳瑩瑩聊了會兒就困乏得不行了,端水進屋洗漱完畢后躺上了床。
柳承和那賒刀老頭本事都不小,他們倆都在外面,我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閉眼就睡了過去。
閉眼沒多就時間,忽地一陣涼風吹來,我睜開眼瞧了眼,卻見我所呆的地方哪兒還是道觀的小房間,而是一座黑色的城池外面,面前是一堵百米高的銅墻,左右人影攢動,匆匆忙忙進了入了這城墻之中。
我抬頭看去,這貼墻上有一牌匾,上刻‘酆都’二字,城門兩旁,寫著的是一副對聯。
上聯是:儒道墨名法居尊,寧可枉殺一千。
下聯是:吏戶禮兵刑為上,不可漏網一人。
我看著這對聯熟悉得不得了,這不正是之前在土地廟應試幕府時,那個教書先生所說的話嘛,怎麼突然被刻在了這里?
見所有人都朝著城中走去,我回顧身后,是一片空蕩蕩的原野,便跟著他們一同進入了城池之中。
進入城池中,見一條大道直通南北,大道上無數人在走動,大道兩旁也有不少人正在擺攤做著買賣,但是他們攤子上的東西卻稀奇得不得了,盡是一些紙人紙馬,還有就是香燭等物。
大道兩旁還有不少屋子,這些屋子形制幾乎一樣,但卻跟我平日所見房子大不相同,因為這些房子都是紙做的。
當即明白過來,這里屋子是死人住的,農村死人后,都會請扎紙匠扎上一些紙樓燒給死人,說是給死去的老人住,再扎上一些紙人紙馬,紙馬是供死人出行所用,紙人則大多是些童男童女,到了下面就是丫鬟仆人,可以服侍死者。
我看著心驚不已,心說我這是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街上游走的竟全是死人。莫名想到了之前被那紙人騙去斬了老龍的事情,心說莫不是又遇到了這種事兒。
一路心驚膽戰前行,想要找到一條出路,但這城池太大了,我也不知走了多久,還是看不見這條大道的盡頭,累得不行,就隨便找了個棟行人較少的屋子,坐在門口歇息了起來。
這屋子比其他屋子要恢弘大氣不少,門口立著的是兩尊石獅子,大門也是雙葉大開大合的門,門上有五五二十五顆門釘,我坐在這大門旁邊時看了看,其余人行到這里,皆避開走了。
我心說不對,這地方肯定是某個了不起的人物的屋子,不然他們怎麼會嚇得繞道而行?
正要起身離開,卻聽得這屋子里傳來人聲,不多時,見一身著黑色官服的人,被左右簇擁著出了門。
我見了這官服心里一驚,這種官服只有陰司才有,之前那奉先市的司殿所穿的衣服,就是這種模樣的,不過顏色卻有些差異。
再看了看這城池,頓時明白過來,我來的不是別人用紙人紙馬假建的陰司,而是真正的陰司,因為假建陰司,也沒有人能剪出這麼大規模的紙人紙馬來。
正要起身離開,那身穿黑色官服的人卻瞧見了我,見我起先是坐在這大殿門旁的,先是愣了下,然后對我招了招手,“小娃,過我這邊來。”
都被他瞧見了,我只能假裝鎮定走了過去。
他上下看著我,說道,“你曉得這里是哪兒嗎?”
我搖搖頭。
他又問,“那你曉得我是誰嗎?”
我再搖搖頭說,“我這就走,剛才只是走累了,想在這里歇歇腳。”
我正要走,他卻一把拉住了我說道,“你先等等,跟你商量個事情,這幾日我遇到一棘手案件,如果破不了這案,上面就要削了我的官職。不過昨日這門口來了一游方道人,他跟我說了兩句話,告訴我要是能參悟了這第一句句話,就能找到幫我破了這案的人,這第一句是‘擲擔而息,卻送明月,黃發垂鬢,接代傳宗’,我今早已經悟了這話,擲擔而息就是歇,卻送明月是腳,黃發垂鬢是童,接代傳宗是子,合起來就是‘歇腳童子’,今早出門,剛好碰到你在這里歇腳,那肯定就是你沒錯了。”
第68章 王皇犬帝
我心說我都不認識這人,也不知道他是誰,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里,怎麼突然就找上我了?
不過再一想就明白了,柳承昨日剛好不在,他是個閑不住的人,那個游方道人指不定就是他假扮的,也只有他能干得出這事兒來。
另外,柳承和那賒刀老頭都在道觀外面坐著,我在里面躺著,如果別人要來陰我的話,他們倆指定早就發現了,我都在這里走了這麼久了,他們卻沒來找我,顯然是知道我正在經歷一些不尋常過的事情,刻有不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