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蘊實以及這一眾城隍土地也不解,問道,“有什麼不同嗎?”
老頭笑道,“若是后者,便是如你們所說,我需要再等十年才能前程萬里。不過前者解釋起來卻全然不同,是說我前程在萬里之外,我醒來后一路行走,到這司殿府大門剛好是一萬里,說明我的前程就在這里。”
鄭蘊實等人思索了會兒,也覺得有意思,他找人給老頭搬去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說。
我心說這鄭蘊實好在不是什麼無禮的人,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太出格的舉動,他不知道對面是東岳大帝,萬一動了粗,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老頭坐下后看了鄭蘊實幾眼,指了指他,“你這個人還不錯,還曉得給我找把椅子坐。”
鄭蘊實卻不接著這話,而是說道,“即便你的前程是在這司殿府,那也需要再等十年,你現在著什麼急?”
老頭說,“我來這里,剛好碰到你們在找代理司殿,說明這位置正好是給我準備的。而代理司殿始終只是代理,這再等十年的意思是說,再過十年,我就能扶正做正式的司殿了。我剛好也會些掐算的本事,啟程前算了算,算出奉先市司殿還有陽壽十年,等他壽限一到,我自然就是奉先市司殿了。”
鄭蘊實見他說得頭頭是道,忙讓旁人去去取來了生死簿,翻閱了好一陣才找到了我的名字,看了幾眼緊蹙眉頭,再看向我道,“生死簿記載,你的陽壽今日就已經到了期限了。”
我聽著咯噔一下,我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陽壽已盡了?
不過我要是陽壽已盡,就能下來正式當這個司殿了,也就不存在代理司殿這一說,鄭蘊實對生死并不看重,跟我說了一句,也不管我什麼想法,再對那老頭道,“你算錯了,從今天開始,司殿府就不用代理司殿了,生死簿記載,他的壽限并非十年之后,今日就已經到了期限”
老頭卻搖頭說道,“不巧,我這一路走走停停,這一萬里我剛好走了十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所以我今天既會當代理司殿,也會當司殿。”
“孫司殿陽壽已到,司殿位置也該由他正式擔任,也不需要代理司殿了,你走空了,這里沒有適合你的職位。”
袁守一一直默默看著這老頭,這里也就我們仨知道他就是東岳大帝,什麼前程萬里,估計就是他自己搞出來的,還有生死簿上壽限,估計也是他給修改的。
看來他是來者不善,想來也是,我跟柳承的關系他不可能不知道,連鄭蘊實都差點被他清理掉,又怎麼會安心讓我來陰司任職呢。
今天實在不該來,丟了陽壽不說,怕是連陰壽也要丟了。
果不其然,他說道,“剛才到這門口時,碰到一老翁牽著一老牛經過,而你們貼在司殿府外的新司殿上任的告示剛好被風吹落在外面街道上,街到上恰巧有一堆牛糞,那告示被不偏不倚黏在了牛糞上。那老牛見了牛糞,就要用角去拱。我心說這司殿新上任,告示可不能被牛角拱了,想要去撿,卻已經晚了,告示連同那牛糞已經被牛角拱上了。我忙去取下牛角上的那告示,老翁見了跟我說,牛角觸屎,臟得很,別亂碰。我說不是屎,是司殿孫清。”
鄭蘊實聽著都樂了,問道,“然后呢?”
老頭說,“我就跟那老翁爭論了起來,我說是孫清,他說牛角觸屎,爭了好幾句,這話就成了‘孫清,牛角觸屎’,再一聽,就成了‘孫清,牛角觸死’,牛是能通陰之物,被牛角觸死那可是連魂兒也會被觸死的,所以這孫司殿今天不止是陽壽會盡,陰壽也會盡。”
魂兒都被觸死了,那不就等同于魂飛魄散了嘛,我連投胎都投不了了,哪兒還能當什麼司殿,如果真如他所說,到時候還真就是司殿也是他,代理司殿也是他。
我看了眼袁守一,袁守一對我嘀咕了幾句,我這才說道,“陰司的牛都是魂魄狀態,又怎麼可能會牛糞?”
老頭道,“所以我說那牛角觸的是孫清嘛,但那老翁一直堅持說是屎,我也沒什麼辦法。我想這應該是在寓指陽間的事情,我們倒不如去陽間看看,這孫司殿今天陽壽將盡,正好看看到底是不是牛角給觸死的。”
鄭蘊實聽罷想了好一會兒,點頭道,“好,去陽間看看。”
陽壽將盡,我身體在陽間道觀肯定會發生什麼,只有去陽間看了才放心,我可不想在這里多呆了,正巧這老頭說要去陽間看看,我也連聲答應。
袁守一和乩仙也都同意,這里并不是我們的主場,到了陽間才有辦法能逢兇化吉。
鄭蘊實點頭過后,只帶了幾個陰差,還有那顏鑫瑜以及我們出了司殿府,一路前行,出了鬼門關再行走幾步,經過一片黑暗地帶后,才到了道觀旁。
我們這才離去沒多久,陽間的天竟然已經快要擦黑了,幾人到了道觀旁站著,還沒進入道觀,我卻想起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