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不在,這惡戰是輸是贏還是個未知數。
“什麼文書?”那城隍先是見了這兩頭狼,對我身份產生懷疑,又聽了我說陰司任命文書,我的身份更是虛無縹緲起來,不過他應該已經將我的身份鎖定在陰司上了,肯定跟陰司有關,所以問完又說,“你是陰司的人?”
我說著將身上那份陰司司殿的任命文書拿了出來,卻并沒有展開,說道,“你要不要看看?”
城隍看見我手中文書的外形制式,瞬間就懵了,陰司任命文書都由特定的布帛和制式,我手里這文書是真是假,他自然一眼能看出來,臉色變得慘白,忙站起身來對馬志明吼了句,“馬志明,帶上你的人滾到一邊兒去。”
聽他這話,趙家人松了口氣,馬志明見城隍態度的陡然轉變,也猜出了什麼,立馬讓他們的人后退了回去。
城隍再從正上方走來,到了我面前再細細看了我手中文書幾眼,雖然看不見里面的字,但也已經確定是真的,當即對我拱手,“牛先生勿怪,剛才多有得罪,我不知道你也是陰司同僚。”
他們松了口氣,我也松了口氣,還好沒打起來,我們人手不齊,打起來其實占不了多大的便宜,見這城隍對我拱手,我面無表情說道,“趙靜姝的事情交給你了,辦好了,你之前對我說的話,對我做的事情我就爛在肚子里,辦不好你也可以收拾收拾滾出恩施城隍廟了。”
這就是柳承所說的氣勢,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即便知道自己不如對方,但只要動手之前氣勢壓過了對方,就已經贏了一半,這一點我還是參悟得足夠透徹的,既然他們認為我神秘不可招惹,那我就得裝出他們不可招惹的樣子來,自然不能討到好處就笑臉相迎。
這城隍連連點頭,“好,好,我回去就辦。”
我沉聲說道,“現在就辦。”
城隍面露難色看了我幾眼,迫于無奈之下只得點頭,“好。”說完再看向趙靜姝,從身上取出一支毛筆來和一本書來,翻了一陣看到趙靜姝那一頁,然后說道,“吾乃恩施城隍馬玉真,今趙氏靜姝枉死入我陰司,今查明趙靜姝品行端正,乃大德之人,又因高堂白發,允趙靜姝遣返陽間以表孝意。”說著在那簿子上上幾行字。
寫完不多時間,只見趙靜姝頭頂心冒出一團黑氣來,散在了空氣之中,傳來一個惡臭味道,緊接著就看見趙靜姝頭頂的三把火重新燃燒了起來。
頂上三花重新燃燒起來,也就是活了,趙靜姝當即轉身對我下跪叩首,“感謝小師傅救命之恩。”
城隍站在一旁很尷尬,是他賜了趙靜姝一條活路,但她卻來感謝我來了。
我彎腰將趙靜姝扶了起來,因為我實在不習慣別人跟我下跪,總覺得怪怪的,扶起來后再看向城隍說道,“你叫馬玉真,原來跟馬家是一家人,難怪你要這麼護著他們。”
馬玉真尷尬一笑,“不敢不敢。”而后又問,“不知道牛先生在陰司何處任職?”
我要是說在川渝的話,他多半能猜出我的身份,就隨便瞎謅道,“酆都城,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聽著身子都哆嗦了一下,酆都城得判官級別以上的人才能居住,聽我這麼說,立馬不敢多問,忙搖頭道,“沒了沒了,今日之事多有得罪,還希望牛先生切勿見怪。”
我淡淡恩了聲,“既然你救活了趙靜姝,今天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今后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自己心里得有一桿秤,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馬家,后果你自負。”
“好,知道了。”馬玉真連忙點頭。
旁邊馬志明等人一直不語,因為他們不敢說話,馬玉真是他們最大的保障,現在連馬玉真都不敢對我說半個不字,他們敢麼?
目的已經達成,我也不再在這里呆著,對趙承祖他們說道,“我們走吧。”
趙家人現在以我馬首是瞻,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恩了聲,緊隨我后往門外走去,快要出門的時候,黃蘊秋化作一縷青煙進入了八寶葫蘆,至于那頭灰狼,到門口時候我看了看它,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去見見袁老先生麼?”
它搖搖頭,發出蹩腳的人聲,“等我完全學會了人類的言語習性之后再去找你們,我就在這附近山林里呆著,你們有需要我就會出現。”
它說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說融入人類社會,我也不強求它,任由它去了。
出了門去,外面端公神婆等人都看著我們幾人怔怔發呆,他們平日做的也就是幫死人挑挑墳地,看看日子,王端公那樣的算是端公里面本事較高的了,他們大多是些平庸之人,大多數這輩子都沒跟陰差打過交道,哪兒見過這些場面。
見我們出來,都往后退去,畢竟剛才他們沒為我們說話。
犯不著跟他們較勁,我們一路離開馬家,往回走的路上,趙家三個人一直不做聲,走了一半了,趙靜姝才問了我一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