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守一雖然被按倒在地,不過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他常年在外奔波,身子骨還算硬朗,沒有什麼大礙,獨自走到李玨的墓前,看著里面破破爛爛的棺材,還有那具已經干枯的尸體,鞠了一躬,說道,“弟子袁守一,見過師祖。”
那干枯尸體中傳來聲音,“好生教那孩子《橫貫八方》,莫讓賒剪門斷了傳承。”說完又加了一句,“那孩子今晚有大難,你需竭力幫他度過。”
第125章 天狼之心
從陳瑩瑩死的那天,我每天都有大難,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并沒有在意。
雖然青龍堰的水已經放了,但是三岔河的水隨時會倒灌進來,我們不再繼續呆在這是非之地,扶著袁守一離開了這里,也不再等柳承他們,不管是柳承還是孫思仁,本事都不知比我們大到哪兒去了,也輪不到我們來擔心他們。
出去看青龍堰的全狀,見堤壩確實被打開了一個豁口,他們把青龍堰的水引下了山,又因為青龍堰連接著三岔河,青龍堰沒水了,三岔河的水一直在倒灌,所以就會出現青龍堰水已經絕了,但是豁口卻不息的場景。
我們一路下山,趙靜姝也沉默了一路,到了山下我們準備帶著袁守一去拿點跌打藥物,趙靜姝本欲跟我們一同前去,被黃蘊秋拒絕了她的好意,而是對她說道,“趙家幫孫家守青龍堰兩百多年,孫家欠下趙家天大的恩情,趙家是想繼續讓孫家欠人情,還是要與孫家為敵,全看你們趙家自己選擇,所以還請趙小姐回去告訴你的父親,讓他好生思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切勿選錯了路。”
趙靜姝當然知道黃蘊秋在說什麼,只是聽完黃蘊秋的話,直倒吸涼氣,她一直以為我們不知道趙家對青龍堰抱有什麼心思,沒想到卻被黃蘊秋一言點破了。
這一路行來,她也見了我們這一伙人,柳承神秘莫測,連那帝王命格都要忌憚他三分;孫思仁更是活了兩百多年的青城執事;袁守一是賒刀門的傳人;黃蘊秋是曾經的山神,現在的正一道弟子;我雖然本事平平,但是在趙家人眼里,我也是個神秘莫測的人物;另外連墓室中的無頭神都跟我們熟稔得很。
他們趙家拿什麼跟我們爭?一旦選擇跟我們爭了,那就是站在了我們對立面。要是不選擇跟我們爭,那我們就欠趙家天大的人情。
趙靜姝驚愕了許久后點頭道,“好,我一定轉達。你們先去忙吧,我還得去幫那些失了魂的人收魂。”
趙靜姝對著我們行了一禮,而后朝著趙家屋子方向去了,我們而后扶著袁守一進了城。
途中有不少藥店,不過袁守一打死也不進去,他非得找中醫鋪子才肯進去抓藥看病,他們這個年齡的人,更愿意相信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況且醫術也是道教五術之一。
不過偌大的恩施城,我們走了好久都不見有一藥鋪,即便碰到幾個中藥鋪子,也都已經關門打烊了,只因為我們在墓下耗費時間太久,現在已經快到子時,已經過了藥店開門的時候。
我們勸袁守一隨便找個鋪子看看身上的傷就得了,袁守一不依,直接來一句,“我今兒就是死了,也不進那些雜七雜八的藥鋪子,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全給他們逼迫沒了。”
我和黃蘊秋都頗為無奈,黃蘊秋嘀咕了句,“存在即是合理。”
袁守一瞥了黃蘊秋一眼,黃蘊秋立馬不說話,我們只得扶著袁守一繼續在恩施城中行走,直到午夜時刻,才見一中藥鋪子還開著,忙扶著袁守一進去。
鋪子里面是個年約七十的老人,戴著個老花眼鏡坐在鋪子前抽煙,見我們要進屋,他先看了我們幾眼,然后伸手制止,“不看病了,看病等明天來。”
我說,“您這不是還沒關門嘛。”
老中醫抽出煙槍來,再上下掃視了我們幾眼,說道,“我是在等我家孫子回來,不然早就關門了。”老中醫說著再把目光放在了身后黃蘊秋身上,說道,“這個點兒是陰差勾魂的時間,也是百鬼出沒的時間,上門來的病人,我哪兒知道是不是陰差要勾的人?又或者是野鬼要報復的人?我要是在這個時候救了別人命,那不就成了跟陰差搶人,跟野鬼作對了嘛。”
袁守一一聽老中醫這話,臉色一喜,忙對我們說,“這是咱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子時不問命,就是為了避免混肴了陰陽,這老中醫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人。”
那老中醫聽了袁守一的話,臉色也微微一變,“你咋也曉得這規矩?”
袁守一道,“我是算命的。”袁守一說著像是見到知音了一樣,也不用我們攙扶了,直接邁步子走了進去,老中醫也并未阻撓,而是給他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老中醫再看了眼黃蘊秋,對我和袁守一說道,“你們身后跟著不干凈的人,興許是你們得罪了她,她跟著來報復你們的,我可不敢救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