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守一不說詳情,而是對這老中醫行了一禮說道,“抱歉,今天給你添麻煩了,我們不得不跟他們走一趟,得先把身子在你藥店里放一陣,不久之后會有一個姓柳的道士來找我們,麻煩你把我們的去向告訴他。”
老中醫猶豫了下,我們的魂兒一會兒會被勾走,魂兒都沒了就算是死人了,放兩具尸體在這里十分晦氣,不過這老中醫猶豫過后點了點頭,“看你們也不像是惡人,興許是有什麼誤會,你們下去跟崔府君解釋清楚了沒準兒就放你們回來了,我就先把你們身子在藥店擱置一段時間,不過你們得盡快回來,要是兩天時間不回來,我就得把你們送到火葬場了。”
袁守一連聲道謝,然后再看著我和黃蘊秋道,“崔府君現在非大案要案不審,這次突然來找我們,一定有小人從中作梗,一會兒見了崔府君,你們千萬別說錯了話,否則將萬劫不復。”
我和黃蘊秋連聲點頭,不過卻無比擔憂,我和黃蘊秋是劣跡斑斑,即便沒被人陷害,見了崔府君能洗清自己身上的污點麼?所以根本沒抱多大期望,唯一指望的就是柳承跟孫思仁趕緊從那大墓里出來,沒準兒還能攔住崔玨。
交代后沒多大會兒,門外四人對著我們勾了勾手,我們仨隨后站起身來,我和袁守一的身子留在了這藥店里,魂兒從身體里出來往門外走了去。
出了門去,這四人立馬分工,因為黃蘊秋之前表現得最為兇悍,所以有兩人上前押著黃蘊秋,另外兩人分別押著我和袁守一,一路前行。
行走之際,周邊斗轉星移,景象大變,不多大會兒就是一片黢黑,再走一陣,就見前邊鬼門關了,不過這幾人卻并不押著我們從鬼門關過,而是將我們三分開,分成三路前行。
黃蘊秋被押著從鬼門關進入,我和袁守一分別從左右進入,之前并未發現鬼門關左右還有兩條小路,我被押著從左邊小路進入,見押送我的只有一人,我對他說道,“我到底犯了什麼事兒了?為什麼突然來抓我?”
這人微微一笑,卻不言語。
我又說,“鬼門關左右竟然有兩條小路,以前都沒發現。”
這問題無關案情,他直接回答了我,說道,“三條路通往三途河,河上有三座橋,三途河水乃是由善惡之念匯聚而成,水為明鏡,可照正邪,如果你是善,那麼河水就會變慢。如果你是惡,那麼河水就會變快。不善不惡,河水流速就不會變,把你們三個分開,是怕你們三混肴了。”
我哦了聲,我對陰司感興趣之后特地了解過陰司,是聽說過陰司是有這麼一個三途河。
以前陰司沒有一級一級的要員,善惡全由三途河、孽鏡臺判定,不過每天下陰司的陰魂太多,三途河和孽鏡臺根本判定不過來,積攢了很多陰魂在黃泉路上游蕩,后來陰司就用土地、城隍、司殿、判官等制度取締了三途河和孽鏡臺。
現在為了審判我們,竟然準備重新開啟三途河,可見崔玨對這次的審判有多麼重視,也可見在他那里,我們犯的過錯有多大。
思索了會兒又打聽說,“既然三途河可以判定善惡,為啥還要崔府君來親自審問?”
這人道,“這你就別管了,等你見了崔府君后,善惡自有判定。”
這個人跟以前帶我下陰司的那些陰差完全不同,以前那些陰差多多少少還講點人情味,這人只愿意跟我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也不再多問了,肯定也問不出什麼來。
被他帶著一路往前,走過一段極長的路之后,見前方一座寬約兩米的長橋跨在河的兩岸,還未靠近就聽得河水嘩嘩聲,橋邊立有一塊石碑,上寫著‘三途河’三個字。
我還沒來得及觀望,這人就推著我直接上了這座橋,上橋前我仔細想了想,我沒殺過人,也沒害過人,即便跟陰司作對,那也是我在自保,這河水應該不會判定我是惡。
上橋小心翼翼走了兩步,先仔細看了下河水的流速,等我踏上橋之后,卻見這河水突然變得洶涌起來,流速陡然增快,原本泛著粼粼波光的河水瞬間變得猩紅無比,跟鮮血一般,驚濤駭浪之聲入耳,只覺得心煩意亂,忙加快速度跑到了河的對岸,剛一上岸,河水毫無征兆地平靜了下來。
那押送我的人也在隨后走了過來,他上橋的時候,河水流速卻沒有任何變化,他走到我面前上下看了看我說道,“還說你沒犯事兒,沒犯事兒三途河會變快嗎?”
我百口莫辯,只得說道,“三途河多少年沒用過了,興許失效了也不一定。或者是你記錯了,流速變快的是好人,流速變慢的是惡人。”
他不回我的話,繼續推著我前行。
這一路我都在想對策,現在后悔自己沒跟黃蘊秋他們多學點本事,要是有一身本事在的話,哪兒用怕他,他就一個人,可以直接撂翻了他就跑回陽間,陰司再厲害,敢到陽間大肆抓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