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助紂為虐殺了人的人,最怕的應該就是提刑司這樣的正式衙門組織,現在竟然是求著讓別人帶他回提刑司,這要說不是嚇破了膽都沒人相信。
就連劉軒都不禁嘆了句,“何必呢。”
劉軒好歹也是湖北提刑使,自然不會懼怕高至一,提著高至一和畫皮鬼離開,并通知人來馬家給馬文才收尸,我們三人也在隨后離開了馬家。
這一路周曉安都極少說話,快回到趙家的時候,周曉安才說道,“雖然玄門道門的事情我們不好管,但是殺了人始終是殺了人,我也不懂你們的事情,但我聽劉軒說,你現在已經卸任了,沒有強大的后臺保護,萬一他們來報復怎麼辦。”
柳承說,“不管是玄門還是道門,又或者是提刑司,幫我擔下這件事情都是他們的榮幸,即便沒人幫我承擔,他們不會自討沒趣來找我麻煩,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
周曉安哦了聲,緊接著又問,“之前有個女鬼來我家,我聽見她跟孫清說,我的祖上是您的故人對嗎?”
“跟你祖上是有一些緣分,不過那個時候你太爺爺都還沒出世呢。”柳承說著收起了之前嚴肅的表情,換做了一臉戲謔,“小丫頭,你想認祖歸宗?”
周曉安說,“我就問問,要是您能告訴我的話,那最好不過了。”
“我跟你祖上以平輩相稱,我要是把這事兒說清楚了,今后你見我也得叫我一聲老祖宗,要是不說清楚,你可以直接叫我柳承,或者叫我道長,你確定要問清楚?”柳承滿臉笑意看著周曉安。
柳承這明擺著是不想跟周曉安說清楚這件事情,周曉安也想了想,祖上的事情根本不重要,再說了,柳承看起來跟她年齡差不多,見面叫一聲老祖宗怪別扭的,就如同我現在見了孫思仁一樣,她看起來那麼年輕,我叫她一聲鼻祖也覺得別扭,所以周曉安隨后搖搖頭,“還是算了,怪別扭的。”
繼續開車,不再多言。
到了趙家門口停下,柳承先領著我和周曉安進了趙家,孫思仁他們都已經回來了,有柳承親自出馬,他們對我們的安危根本不擔心,回來只是遲早的事情。
進了屋子先見了屋子里的人,再跟周曉安一一介紹了袁守一、孫思仁等人,在屋子里還看見了另外一人,那就是去三岔河處理那些被土匪害死的人的黃蘊秋,她也已經回來了,多半也是剛聽說恩施城里發生的事情,關切詢問有事沒事。
說話期間,我再多看了幾眼孫思仁,她中避水咒已經好幾天了,之前跟著柳承他們出去就是解決避水咒的,現在精神要好一些,也不再顯得那麼滄桑了,我過去關心問了幾句。
此后一屋子的人開始閑聊起了各種話題,從青龍堰聊到了三岔河,又從三岔河聊到了玄門世家。
這里隨便拎出一個人來都比我見識廣泛,我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倒不是我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而是我在仔細聽著他們每一句話,他們現在所聊的任何一句,對我來說都包含了新知識。
經由這幾天這麼一樁事兒,我也明白了,想要在這條路上混下去,得有足夠的本事才行,我必須得抓緊時間學習,如果有一天能達到柳承那個程度,不管是誰,又怎麼敢來招惹我?
一直快到天亮的時候,孫思仁突然對我說道,“你知道青城山所有高手前段日子都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嗎?諸方匯聚在這里,也是因為那個夢……”
柳承跟我說過這事兒,點頭道,“知道。”又說,“不過他們來恩施城,好像也并不是針對那個夢的,從頭到尾我都沒見他們提起過那個夢來。”
柳承說,“知道這個夢真正含義的人并不多,派來恩施城的這些人不過是來打探消息的,他們并不知道這個夢代表了什麼,所以他們不在乎,如果東岳大帝也做了這個夢,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那個夢是我青龍出水捅破了天,惹怒了天上神靈,降下了責罰。
我不明白這個夢代表了什麼,不過柳承所說,這個夢真正意義只有寥寥數人知道,讓我不自覺想到了那個制定了幾千年的計劃,那個計劃也只有幾個人知道,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聯系。
柳承并未深究下去,而是說,“青龍出水不止是涉及到你,也涉及到了青龍堰,他將了我們一軍,一旦我們現在對青龍堰動手,那麼青龍出水的讖語就算是真正實現了,到時候不管是道門、玄門、提刑司還是陰司,必定會傾巢出動,現在我們還不具備跟這麼多方共同為敵的資本,所以,青龍堰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動,不過他將了我們一軍,也將了自己一軍,青龍還不能出水,他在為自己爭取時間和機會,同時也限制了自己的活動范圍!”
我們動手,肯定是要奪取了青龍堰的帝王命格,那樣確實算是真正的青龍出水了,我雖然不知道青龍出水會有什麼樣的后果預兆,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青龍堰下那青年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