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蘊秋欲離開,我拉住了她,出爾反爾,說道,“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嗯?”黃蘊秋詫異看了看我。
我說,“虎符是調兵遣將用的,他將虎符給我,肯定是要調動這里的軍隊,他是讓我救他的士兵……”再聯合他的眼神,我多半已經確定了他的意思。
黃蘊秋將信將疑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也不說怎麼推測的,直接走過去彎腰撿起了虎符,并問他,“你是想讓我用這虎符調動你的軍隊,救走他們?”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上下轉動。
我捏著虎符看了看,“我懂了。”
我懂了,黃蘊秋卻不懂,上前來問,“他的士兵已經死了三千多年了,你要怎麼救他們?讓幾千人還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事情鬧大了,道門都保不住你。”
我搖搖頭,“帝辛歸來之日他們就能復蘇,所以他不是讓我幫他的士兵還陽,而是從那巨蛇口中救他的士兵,三千年來,他的士兵一個一個被巨蛇吞食,如今只剩下一小半,他作為將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多麼痛心,我和你應該是三千年來首次闖入這里的人,他不知道預言時間將至,下次再有人來或許又是三千年后了,所以他不得不向我們求救。”
黃蘊秋一幅見了鬼的樣子,“你是怎麼知道的?有人告訴你?”
我嘿嘿一笑,“男人心里都有一個將軍夢,我幻想過自己成為將軍的那天,軍人是國家的脊梁,最屈辱的時候無非就是眼睜睜看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
黃蘊秋依舊一臉懷疑,不過卻沒再繼續問我,而是說,“你不是男人,你是小屁孩。”
我幽幽瞥了眼黃蘊秋,“道不言壽。”
修真又是修心,道徒的心境和修為跟年齡并沒有直接關系,我有十來歲的年齡,卻有二十的心境。
跟黃蘊秋你來我往說了兩句,再拿著虎符端詳起來,雖然明白了這人要我們幫什麼忙,卻不知道怎麼幫忙,轉了個身,高舉虎符說道,“我有虎符,今以殷商將軍之名,召喚爾等將士速速醒來,不得有誤。”
虎符跟的符箓應該一樣,符箓需要配合符咒使用,虎符也該要配合這類東西,只是不知道具體用法,就依照道教法咒的模樣念了這麼幾句,就差‘急如律令’了。
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室中傳蕩,那些將士依舊緊閉雙眼,不為所動,如雕像般站著,我再加了句,“急如律令!”
“……”
依舊沒人回應我,不免有些尷尬。
黃蘊秋看不下去了,說道,“虎符有兩塊,合二為一才能調遣軍隊,你這才半塊。既然他想讓你從巨蛇口中救下這這些士兵,沒有必要那麼麻煩,一旦喚醒了他們你又要怎麼處置他們?這麼多人突然帶到陽間,恐怕會引起各方轟動,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滅了那條巨蛇。”
我想過這個辦法,被我否決了,“剛才我們跟那巨蛇打了個照面,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我用了專門的‘掛蛇咒’對它的效果也甚微,想要滅了那巨蛇,只有喚醒這些士兵,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動手才可以,數千人一人一拳都能將它砸得稀爛。”
自打從三頭村出來后,我就很少跟黃蘊秋說話交流了,這次怕是說得最多的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現得有些鋒芒畢露了,黃蘊秋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好一會兒后才說道,“你說話做事已經有了你師父的影子了,他真的很會挑人,不管是東岳大帝還是你,東岳大帝讓你師父傷透了心,希望你不會。”
我笑了笑,“他不是以前的北陰,我也不是東岳。”
黃蘊秋恩了聲,“走吧,我帶你去找另外那一半虎符。”
我和黃蘊秋隨后離開這墓葬坑,涉水朝左邊那墓葬坑去了,左邊墓葬坑跟右邊差不多,依舊是一道石門擋住了去路,我和黃蘊秋到了這里卻停下了腳步。
因為這石門下面同樣被那巨蛇鉆出了一個水洞,也就是說那巨蛇已經進去過了,但是卻沒選擇吃里面的尸體,甚至以后再也沒有來過這里。
這種情況讓我們立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墓葬坑里面有讓那巨蛇忌憚的東西,讓它再也不敢涉足這邊。
“還要去嗎?”黃蘊秋問我。
我捏了捏手里的虎符,“這里面的尸體跟剛才那墓葬坑同樣屬于鎮守朝歌的那支軍隊,最危險的事情莫過于他們已經蘇醒了,他們不認識我,也該認識這虎符。”
我說這一頭扎進了水里,涉水朝墓葬坑而去,因擔心有危險,慢慢探頭出來,仔仔細細看了看這墓葬坑。
坑里密密麻麻擺放著的同樣是士兵的尸體,這墓室里面全是,十人一隊,為首一人巍然而立,陣陣肅殺之意從他們身上席卷出來,他們并沒有動靜,我和黃蘊秋并未見有危險才上了岸。
小心謹慎向前,我直接朝著為首那將領而去,到了他跟前就要伸手去摸索他身上虎符,卻被黃蘊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對我搖搖頭,然后指了一下旁邊一具被點了天燈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