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也反問了句,“你們也就幾個人,你連龍穴都失去了,又要拿什麼來爭?”
兩人幾乎問了同樣的問題,之后又是一陣沉默,世界像是靜止了一樣,約莫過去了有半分鐘左右,帝辛轉身離去,揮了揮手道,“我做事風格跟你不一樣,你是先謀而后動,我是先動而后謀,希望你們能比我們活得要長,也希望我們不會是敵人……”
帝辛留下這句不清不楚的話后帶著他的人轉身走了,蘇妲己回首對我妖魅笑了下,卻不知是何意。
他們漸行漸遠,消失在了黃河岸邊。
我們目送他們離開,等他們身影完全消失后,我才松了口氣,即便只是說了幾句話,站在這種人面前,也感覺壓力不少。
“你們到底謀劃了什麼?”孫思仁此時扭頭看著柳承,又補充了句,“陰司如此大費周章前來抓人,不可能會放過他們的,明知我們也在淇縣,卻也沒來找我們。”
柳承笑了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既然我們都沒有跟陰司一爭的能力,那就不要去當這出頭鳥,只要東岳在乎的東西不在我們身上,他自然就不會動我們。”
孫思仁眨巴著眼想了會兒說,“沒太懂。”
柳承沒有明確,只給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現在青龍堰下那青龍應該很后悔得到了所有東西吧。”說著笑了聲,也轉身離開了這里。
我似乎聽明白了一些,這招應該叫做禍水東引,讓青龍堰下那人代替我們去承受陰司的打壓,我們則可以抽得這空閑時間做自己的事情,這就叫做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明白了個大概,但是卻沒明白他們具體做了什麼。
還有就是,昨晚的事情中,姜子牙那一脈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只是這一切都需要以后慢慢來搜集真相了,只要發生過,就絕對會留下痕跡,早晚有一天會被發掘出來的。
見過帝辛他們后,我們重新返回到黃河沿岸,提刑司的人依舊在那里收拾著,我們這次到了之后,周榮夫婦和周曉安三人走到我們面前,周榮夫婦先對柳承行了一禮,周榮滿眼感激說道,“要是不先生出手相助,我們非但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怕是連龍穴都要丟了。”
柳承說,“舉手之勞。”
周榮旋即轉頭看著結了冰的黃河,“這樣也好,十數年的風波終于停止了,龍穴深埋黃河之下,暫時也沒人能動得了它,各位是提刑司的恩人,也是華夏的恩人。”
我們聽著頗不好意思,因為這事兒我們就沒怎麼摻和,大多都是柳承一手在操辦著。
柳承問周榮,“你接下來還準備在提刑司做事嗎?”
周榮看了下周曉安,笑了笑說,“該退休了,不過河南提刑司出了這麼一樁丑事,這邊兒不能沒有人管理,今天快天亮的時候,總司來信讓我暫時擔任河南提刑司的提刑使,等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后我就可以甩手大吉了。”
“從提刑總司的教頭到一省的提刑使,這算是降職吧,黃河的事情您有莫大的功勞,按道理應該升職才對。”我說道。
周榮轉而看向我,之前見過面了,對我說,“小伙子,權力得多大才叫大?哪兒有盡頭,我這年齡早就不在乎這個了……”說著又對我一笑,“說起來,我倒是欠了你一個人情,剛才我聽曉安說了你跟她的事情,之前在恩施我跟你說的事情一樣算數,你跟我說你想在提刑司做點什麼,我幫你舉薦上去,不過上面批不批還得看命。”
我對這事兒沒什麼概念,我個人喜歡自由自在,不過柳承要做大事兒,做大事就得有足夠的勢力幫襯,提刑司是一個不得不爭取的勢力,所以看了眼柳承,想聽他的意見。
柳承說,“他這個年齡能做什麼,還是先跟我學本事吧,等以后真有了本事再去提刑司也不遲。”
周榮也就跟我客套客套,說,“也對,年輕人要腳踏實地來。如果今后你要是想在提刑司討口飯吃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就算我卸任了,在提刑司也還有幾分薄面的。不過你幫我們這麼大忙,不表示表示,我心有不安,要是你早出生幾年的話,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個媳婦兒。”他說著瞥了眼周曉安。
周曉安臉唰一下就紅了,忙解釋說,“您別瞎說,我跟孫清是姐弟感情,恩對,就是姐弟感情。”
我也滿不好意思說,“我有媳婦兒了。”
引得眾人笑了起來,我和周曉安還有陳瑩瑩滿是窘迫。
此后再閑聊了會兒,提刑司其他人也將河岸上的尸體堆積到了一起,直接放了一把火燒掉了,至于那些殘破的兵器,提刑司的人破開河面全給丟進了黃河之中。
他們是有意想要讓發生的這一切隨著流水和火焰消失,這件事情也確實不適合在世人面前展示出來,一旦讓世人知道,不知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看著火焰中的尸體,眾人感慨萬千。
黃河鬧了這麼久,帝辛想要召喚軍隊歸來,卻被陰司打得只剩下了十幾人;姜子牙一脈要阻止帝辛出來,最后帝辛還是出來了;陰司一心想要鏟除對陰司有威脅的人,我們和帝辛一脈卻全都安然存在,他們只對準了兩方拋出去的一個青龍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