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這話愣了會兒,倒不是對孫思仁的話有所觸動,只是聽她這麼說,有些不太舒服,就說,“他有更高的山峰要去攀登,又怎麼會執著于陰司當年對他的打壓?”
柳承一心想要完成的并不是推翻陰司,而是那個制定了兩千年的計劃,所以孫思仁所說他把我們當成報復陰司的棋子,我覺得并不成立。
隨后又添加了一句,“師父他喜歡開玩笑,應該只是跟您開玩笑,并不是真的要去把您的師父拉下水。”
我以為孫思仁是因為柳承說要拉她師父下水,才來跟我說這些。
我說完,孫思仁卻死盯著我,緊皺著眉頭,很不開心,“在你眼里,我就這樣一個斤斤計較的人麼?即便他今天不跟我說這些,我也準備跟你說。我跟你講這些的原因,跟他會不會拉我下水完全沒有關系。”
“那您懷疑我師父,總得有個理由吧。”我說
孫思仁道,“你師父曾經是陰陽兩界站在最巔峰的人,在他們這樣的人眼里,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玩物,你拜這樣的人為師是孫家的福氣,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向你伸出獠牙,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你必須得有玲瓏心,才能保證不受其害。”
“這也是您的猜測。”我打斷了她的話。
孫思仁見我實在不愿意相信她說的話,只得道,“你身上龍膽已經沒了。”
“啊?”話鋒突轉,我沒能反應過來。
孫思仁說,“你夢中受傷之后,身上龍膽就消失不見了,被人奪了去。另外,袁守一并不是真的暈了過去,他是在裝暈,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我正處驚愕中,孫思仁又繼續說道,“以你師父的本事,我都發現你身上龍膽不見了,他又怎麼可能沒發現?我敢確定他已經知道了你身上龍膽消失的事情,卻不言明,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聽著只覺得暈頭轉向,那晚睡夢中肯定發生了什麼,只是我忘記了而已,卻沒想到連龍膽都沒了。
“您怎麼知道袁守一是在裝暈?”我問。
孫思仁說,“我檢查過袁守一吐出的那口鮮血,那并不是心頭血,而是舌尖血。他是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鮮血來營造自己暈倒的假象。”
說起這事兒,我想起孫思仁那天蹲在地上一直檢查地上那灘血的事情,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
“連他都不敢說出來的事情這世上并沒有幾件,除非有大能力者參與,而淇縣城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師父和帝辛,不過那個時候帝辛根本沒出來,你師父剛好那幾天有不在,所以袁守一算出來的事情極有可能跟你師父有關。而他算的是你被何人所害,卻算到了你師父頭上,你應該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害你的人跟你師父有關,所以才算到了一起。”
我已經不知道搖頭還是點頭了。
孫思仁又繼續道,“袁守一算出來了,他可以選擇不說,偏偏要用裝暈這種手段,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是他為求自保才裝暈。如果在他的眼里,你師父是個大善之人,即便他知道了柳承的秘密,也不至于裝暈選擇自保,可見他認為柳承會因為他知道了這個秘密滅口,所以才裝暈的。”
我聽著腦子亂得很,回想起跟柳承經歷的種種,他要在我身上做任何安排的時候,都會問我愿不愿意,只有得到我的回答后才會去施行,我知道他利用我,但是我不相信他會害我。
想了會兒對孫思仁說道,“我還是選擇相信他,您也會一直是我鼻祖……”
孫思仁聽得我回答,眼神篤定地對我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他是想害你,我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孫家九代人的心血付諸東流的。”
第229章 文王吐子
孫思仁在很嚴肅很認真地說這件事情,她的表情不帶半點玩笑,我也不得不嚴肅回答,“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話,我會站在你這邊,不過你說的那天可能永遠不會發生。”
聽了我的態度,孫思仁立穩腳步多看了我幾眼,而后面若桃花笑了笑,伸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你自己要有判斷能力,不要被他人蒙蔽了雙眼,凡是多留個心眼,諸事妄言妄信。因為你是我孫家的子弟,孫家人有自己的脊梁和信仰,不能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說話時攬著我肩膀往前走了幾步,“說起來我跟你見面這麼久了,還什麼都沒送過你呢,難怪你會跟我有些生疏,你師父的事情就暫且先不談,免得傷了我們祖孫感情,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我幫你買。”
最開始見孫思仁的時候,我認為她是一個脾氣很古怪,且內心很奸詐的人。但是隨著慢慢接觸下來,逐漸發現她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雖然嘴上叫她老祖宗,但心里卻從沒把她當成過老祖宗,只是一個姐姐而已。
孫思仁走過的歲月太長了,因常年在山里修道,衣著發飾也都保持古制,大多數時間都以一襲漢服示人,走在路上自然能吸引來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