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頓時嚇退了涌上前來的道士,青玄雖然不大可能是上千道士的對手,但是干掉第一個動手的人還是可以做到的,誰又愿意當第一個?
眾人僵持不下,此時又有弟子上前來報,從殿外沖入了祖師殿中,對天寧子喊道,“掌教真人,四川提刑司的人到了,說是給老掌教上香來的。”
“讓他們在外面候著。”天寧子說道。
這弟子猶猶豫豫說,“是鄭鈞老先生親自來了,馬上就要到祖師殿了。”
天寧子不可能不知道鄭鈞是什麼人,一聽是他親自來了,臉色陡然一變,忙揮手道,“你們先退下。”他隨后立馬走出殿外迎接,那些本欲對我們動手的道士也都暫時退了回去。
天寧子從我們身旁經過的時候瞥了我們一眼,柳承看著他笑了笑,天寧子見柳承表情,估摸著預感到了不好的事情,微微皺眉,對我們說道,“提刑司的人在,你們最好別搗亂,我可以暫時放你們一馬。”
天寧子說著前往,站在殿外候著。
不多時間鄭鈞由幾個提刑司的人扶著上了山,天寧子忙上前行禮,“鄭老先生。”
鄭鈞好似沒看到天寧子,只瞥了眼放在殿外的棺材,說道,“青城山老掌教跟我是舊識,你們青城山怎地將他的棺材放置在外面?都拿著法器做什麼?靈堂豈是舞刀弄槍的地方!”
說著直接忽視了天寧子,走到了老掌教棺材面前,鞠躬行了幾禮。
天寧子現在已經擔任了掌教,論地位不比鄭鈞低,但他可不敢在鄭鈞面前放肆,鄭鈞雖然是提刑使,但沒人敢真把他當成提刑使來對待。
天寧子被無視雖然有些尷尬,不過還是上前說明情況。
只說有妖人作亂,老掌教棺材無法離地,然后又說舞刀弄槍是為了捉拿青城山叛逆,等解釋清楚了,鄭鈞瞥了眼天寧子,“你是什麼人?”
天寧子更是尷尬不已,不過還是理直氣壯說道,“我是祖師殿首徒,現在是青城山新任掌教,今后四川方外事宜,還需要我們青城山跟鄭老先生的提刑司精誠合作……”
鄭鈞愣了下,“你師父尸骨未寒,你當為他守孝三月,怎這麼快就擔任了掌教?我此前聽你師父說,他似乎有意將掌教位置傳給孫思仁,怎麼掌教成了你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天寧子臉唰一下就白了,但是他不敢跟鄭鈞生氣,就算再怎麼不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只得尷尬笑著說道,“鄭老先生說笑了,師父臨終前念念不忘要捉拿孫思仁,又怎麼會讓她擔任掌教。”
鄭鈞卻直接倚老賣老問了句,“你認為我是在瞎說?我分明聽你師父說,此次捉拿孫思仁不過是想考驗她是否有臨虎不懼,被誣不辯的定力,你們怕是誤解了你師父的意思,這一路對她盡下死手,莫不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天寧子收起了笑容,再看著周邊道徒晦明不定的表情,以及那些長老滿臉擔驚受怕,已經知道這些道徒心里思緒萬千了。
之前的青龍吸水讓他們相信了老掌教是被害死的,現在鄭鈞這麼一句,又讓他們直接把矛頭轉向了天寧子,就算是傻子也會忍不住多想些。
天寧子才剛當掌教,即便這提刑使不是鄭鈞,他也不能這麼快就得罪四川提刑司,更遑論面前站著的是最后一個大儒,也不敢說他瞎說,只得憋著怒火道,“青城山形勢老先生你不懂,這是我們青城山內部的事情,就請老先生不要過問了。”
鄭鈞恩了聲,隨后說,“既然你是這里管事的,你師父應該跟你說過我來的目的吧?”
“啊?”天寧子懵了。
此前鄭鈞來青城山跟老掌教通過氣,是來要人的,這事兒怕是還沒來得及告訴天寧子,老掌教就死了,所以有些發懵,再問道,“難道老先生不是來送家師的麼?”
鄭鈞說,“我從永明鎮動身的時候,你師父還沒死呢,我來的目的自然不是給他送行的,而是來找你們青城山要人的,河南提刑使張伯仁現在在你們青城山吧?那是我提刑司的罪人,你既然現在是管事的,就把他交給我。”
天寧子聽罷也不知喜從何來,臉上竟然掛起了笑容,“張伯仁乃是丈人峰孫思仁介紹進來的,有孫思仁擔保,他就青城山的人,我們可不能隨便放人,除非孫思仁死了,我們才能放人……不如這樣,我們青城山配合你們提刑司拿下這伙妖人,隨后我立馬將張伯仁交出來。”
我聽著都樂了,他殺他師父時間太早了,都沒搞明白鄭鈞跟我們的關系,就敢說這樣的話。
不過也是理所當然,眾所周知,鄭鈞是不會參與黨羽之爭的,天寧子只以為他不會站在任何一方,所以才提這麼個要求。
聽他這麼一說,我馬上走上前去,到鄭鈞面前行了一禮,“老師。”
鄭鈞看著我笑了笑,而后走到柳承面前,跟柳承兩人相互行禮,喚了聲,“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