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兩遍卻忽然雙眼爆射精光,忙對鄭蘊實說道,“你們陰司抓我,快抓我,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東岳大帝如此痛恨北陰大帝,現在我也痛恨北陰大帝,我跟你們東岳大帝是站在同一陣營的,抓了我,東岳大帝會重重賞你的。”
合著他是想到這個,只可惜他想多了。
要是這次來的是陰司其他諂媚東岳的人,興許還真可能的跟道門搶人,但是來的鄭蘊實和顏鑫瑜跟我們卻是舊相識,且這二人都跟正一道頗有淵源,又怎會給這個欺師滅祖的人提供庇護。
天寧子說著挪動身子上前一把揪住了鄭蘊實的大腿,祈求著鄭蘊實抓他,鄭蘊實低頭看了看天寧子,皺眉搖頭說道,“你如喪家之犬般可憐,又如狺狺狂吠之惡狗般可惡,你已經臟了青城山圣地,我不會容許你臟了我川渝陰司的。”說罷一腳踢開了天寧子。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天寧子此刻狼狽至極,鄭蘊實直接一腳把他踢開,天寧子稍微呆滯了會兒,又看向了鄭鈞,忙過去抓著鄭鈞的褲腿哀求道,“鄭老先生,你們提刑司抓我吧,我在四川殺了人,提刑司能治我罪的,只要別讓我落在道門手里就好。”
就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前的天寧子跟現在這四處哀求的天寧子落差太大,眾人看著唏噓不已,無一人敢為天寧子求情,之前或許有人想開口,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都是道門中人。
但他們知道柳承的身份后,無人再敢開口,這是一塊龍虎宗都踢不動的鐵板,更遑論他們青城山。
鄭鈞以一個長者姿態看向天寧子,好久后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萬物兩極,善惡對立,當你自己選擇踏黑夜的道路時,就該知道自己始終要面對曙光降臨的那一刻。”
鄭鈞沒有直接拒絕他,但是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最后一線希望落空,天寧子面如死灰癱軟在地,呆滯看著老掌教的棺材忽然垂淚,而后放聲痛哭了出來,抱著棺材嚎啕哭喊道,“師父,是徒兒錯了,若是您還在,即便徒兒錯得再離譜,您頂多不過會責罰徒兒一頓吧,請原諒我,我真的知錯了。”
天寧子說罷叩首,滿臉悔恨。
我看著也不禁感慨道,“自作孽,不可活,是你自己將青城山唯一可以一直庇護你的人殺了。”
天寧子看了我一眼,再對著棺材叩首。
三叩九拜過后,天上忽然烏云密布,月沉湖中被吸入天上的水此刻化作雨滴落在了青城山,風乍起,招魂幡獵獵作響,也不知在昭示著什麼。
天寧子看著天上的動靜,而后再將目光放在了柳承身上,良久才說了句,“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不該來這個屬于我們的時代攪和,如果沒有你,這次我贏定了。”
孫思仁隨后下令讓青城山道徒帶走了天寧子和那兩位長老,并當場表示青城山其余人不予追究。
那些參與過的人自然是感恩戴德。
一切處置完畢,鄭鈞先對張天師和我們辭行,不等我們眾人送他,他自己跟提刑司的人下了山,張伯仁已經在山下等他,他還得去找張伯仁審問出劉軒的下落。
鄭鈞走后,張天師看了看青玄,而后對青玄行了一禮,說道,“真人客居青城山的事情我早有耳聞,這些年來真人為我正一道鎮守青城山,正一道感激涕零。”而后又向青玄拋出了橄欖枝,“不知道真人是否愿意正式入住正一道?若是愿意的話,我正一宗壇倒有不錯的位置……”
青玄回禮,而后婉言拒絕了,“未入青城山之前我自由自在慣了,這兩百年客居青城山也憋壞了,接下來準備去世間各處游歷一番,多謝天師好意。”
張天師并不覺得奇怪,表示理解,跟青玄寒暄幾句后再對孫思仁說道,“從今日起,你就是青城山掌教,希望青城山在你手里能恢復往日風采,不再沉淪下去,正一道上下都在看著你,你可要努力了。”
孫思仁應好。
張天師既然來了,自然都要說一遍,再將目光放在了黃蘊秋身上,看著黃蘊秋笑了笑說道,“你還記得我嗎?”
黃蘊秋看著張天師猶豫了好一會兒,而后搖搖頭說道,“我離開龍虎山太久了,已經忘記了很多故人的模樣。”
張天師在自己頭上比了個牛角的形狀,而后說道,“小時候你曾偷偷帶我下龍虎山去逛鬼市,給我買了一對小牛的牛角號,等上了山我在自己頭上比劃時,師父把你我都狠狠打了一頓……”
黃蘊秋這才想了起來,看著面前這個張天師怔住了,而后感嘆道,“你已經這麼大了,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沒想到你已經成了龍虎宗天師了。”
張天師笑了笑,“若不是祖上有命,只能由張家后人擔任此職位,我也不愿意當這什麼天師。”
說完再上下看著黃蘊秋,“你打算跟我一起回龍虎宗麼?這麼久沒有回去了,不回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