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二人依舊沒有停止,氣流四處翻滾,兩人各出了約莫有個四五十招后,柳承忽用法劍劃破了自己手掌,剛陽之血彌散法劍之上,柳承隨后念道,“赫赫陰陽,現我神光,風火雷霆,守護吾旁,我奉命令,立斬不祥,急急如律令!”
法咒念完,見他法劍之上金光大作,對面白皮君大驚想要遁走,柳承卻已經揮劍劈了上去。
咣當!
一聲清脆響動傳來,白皮君手中長劍瞬間斷成了兩截,柳承劍鋒已經重重劈砍到了白皮君的肩膀上,但柳承隨后驚愕不已,因為這一劍竟然沒有傷到白皮君半分。
白皮君道,“你殺不了我,放過我,我也放過你們。”
柳承收劍,“陰陽各行其道,你已經亂了綱紀,我職責所在。”說著再一劍刺去,但這一劍依舊沒有傷到白皮君半分。
上方眾人看見這一幕,都驚呆了,“孔先生竟能刀槍不入。”
劉曉虞是個聰明人,她似乎看出了什麼,站在上方一言不發,思緒萬分。
《子不語》中記載,白皮君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惟用苕帚可以擊倒之。只因他是由白骨怨氣所化,怨氣產生了靈智,當前還沒有法術對產生靈智的怨氣有用的。
我見柳承始終拿不下他,就站起身來走到瀟湘館旁邊提了一把苕帚過來站著,對柳承說道,“你要是沒辦法,就由我來幫你。”
白皮君自知自己刀槍不入,所以并無絲毫擔心,根本沒看我一眼,而是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布帛遞給了柳承,“我是真心想要娶她為妻的,這是我給她準備的東西,你可以看看。”
不等柳承拆開,我已經提著苕帚走到了他旁邊,直接揮動苕帚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身上。
人怕臟物,鬼也怕,苕帚乃是掃過世間最臟污的東西,這一苕帚打下去,見苕帚中浩浩蕩蕩污穢之氣涌入了白皮君的身體中,白皮君猛然轉身瞪著我,隨后就見他身上白皮裂開了口子,他滿是不解對我說道,“為什麼不給我機會?”
話音剛落,白皮局你身上白皮化作灰燼消散,他身上鬼氣隨之消散,化作骨架,卻并未散掉。
而是伸手一把奪過了柳承手中的布帛,拿著布帛搖搖晃晃朝樓上走去,行走時棱嶒有聲。
上方眾人見了這一幕,登時慘叫起來,慌忙逃竄,大喊道,“白骨妖精!”
我和柳承在下方默默看著,那架白骨徑直走到了劉曉虞的面前,伸手將那布帛遞給了劉曉虞,而后化作一堆白骨從樓上滾落了下來。
也不知劉曉虞是嚇呆了,還是就是這麼沉著冷靜,他只是呆呆看著那堆白骨,隨后將展開了手中的布帛看了起來,看完后兩行清淚落了下來,而后捏著這布帛,從樓上一躍墜了下來。
柳承見狀大驚,縱身上去接住了劉曉虞,并奪過了她手中布帛,未看就問道,“他是妖邪,你沒必要為他而死。”
劉曉虞卻淚眼娑婆盯著柳承和我,哽咽著說道,“我是妓,這世上最下流的人,妖邪又怎樣,比我清高到不知哪兒去了。”
看劉曉虞哭得如此梨花帶雨,我心有不忍,上前說道,“他娶你是想害你性命……”
“他不會。”劉曉虞打斷了我,再指了一下柳承手中布帛,“這是定遠侯寫給他的,定遠侯已經向王上舉薦了他,他就快要去朝中為官了,他沒有騙我。”
我聽后和柳承打開這布帛來看,這確實是定遠侯寫給他的,讓他前去赴任。
隨后我又在那堆白骨中看見了另外一份布帛,打開來看了看,這是白皮君寫給定遠侯的,只是還沒來得寄出去,白皮君向定遠侯申請,想要帶著自己妻子一同前去赴任。
而這布帛中的妻子,自然就是劉曉虞了,我和柳承看著這兩份布帛良久未語,過了好久,我們將這兩份布帛交給了劉曉虞,柳承隨后對劉曉虞道,“我雖然不能給你同樣的承諾,但我可以向你許諾,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我讓你當這世上最高貴的人,讓世人敬你為神。”
劉曉虞滿是嘲諷看看柳承,“你只不過是個道士。”
柳承不再回話了,轉身出了瀟湘館。
我盯著劉曉虞看了會兒,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只得說道,“你愿意跟我們一起走嗎?”
劉曉虞搖頭。
我又說,“我欠你一條命,今后會還給你的。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們一起走,那就在這里等著,不久之后我們會再來找你。”
我說完也快速離開了瀟湘館。
即便是在夢中,我也覺得羞愧不已,走在路上幾乎不敢抬頭,那些先逃出來的人卻對我可勁兒稱贊,更有甚者直接對我和柳承下跪磕頭,高呼神仙。
我和柳承一路無言,直到出城到了之前的趙公明廟中,到后柳承卻對趙公明神像跪了下來,叩首行禮,知道我在身后,對我說道,“我一直認為這是人的世界,世上不該有鬼神,所以我遇神不拜,見鬼就殺。但我好像錯了,鬼由人所變,人中尚且有善惡,鬼也該有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