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圍觀等眾一大批跟著跪地喊道,“恭送孫將軍。”
我從沒覺得自己多重要,但下方無論婦孺老幼,竟同時發出抽泣之聲,酆都城內一片凄凄,直達九天。
“行刑!”柳承痛哭喊道,喊完這話,直接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幾步,癱軟在地上,眼神渙散看著這刑場。這怕也是他最后一次哭了,柳承聲音驚天動地,城外兵將未得主帥號令不敢妄動,不敢攻城,無數痛哭聲音傳來。
劊子手提著斷頭刀上前來,到我旁邊哆嗦了許久,卻遲遲不肯揮下,躊躇好久才說,“若是殺了孫將軍,我就成了這世上最無恥之人,我的子子孫孫也將受盡世人唾罵,這一刀,我砍不下去,讓他們來。”這劊子手為避免讓自己動手,竟直接以斷頭刀抹了自己脖子。
斷頭刀上,三尸寒光利幾個字熠熠生輝,劊子手倒地瞬間沒了生機。
這劊子手死后,下一個接著來,但也只是搖搖頭,“忠義兩難全,唯死能明志。”同樣效仿前人抹了脖子。
刑場上劊子手竟無一人愿意上前來行刑,眼見著玄姬玄雅二人將至,卻聽得一中氣十足的聲音,“我來!”
吼!
伴隨一聲虎嘯,一頭白虎呼嘯而至,張道陵提著劍朝刑場走了過來,又見玄姬玄雅二人正往此處趕來,他對身旁白虎說道,“阻止她們二人靠近此處,除了殺招,其余方法都可用。”
白虎通靈性,躍身前去,擋在了玄姬玄雅必經之路上,齜牙咧嘴發出虎嘯聲,玄姬玄雅卻絲毫不聽,當靠近那白虎時,卻被白虎一巴掌拍得倒飛了出去,她們爬了起來繼續往此處趕,每每過來,都會被白虎給拍回去,往復幾次,早已經遍體鱗傷。
張道陵走到我旁邊,對我點頭示意了下,舉起了手中法劍,落劍前道,“史書中不會有你,天地自會銘記你的名字,我替這天下,謝過你了。”
噗……
法劍落下瞬間,柳承吐血倒地不省人事。
……
天地不變,不成施化,陰陽不變,物不暢茂,通其變,使民不倦。
此后做了一個夢,一個萬世太平的平安夢,不知何時醒來,盤坐房內良久才起身出門,在大殿中見到了楊云,楊云身披甲胄按劍而立,見我后笑了笑,“上一次身著甲胄還是兩千年前,有些不適應了。”
我問他,“我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沒有看到別人的結局,玄姬玄雅是怎麼死的?”
提起這話題,楊云眉目緊蹙,頓挫良久沒說出話來,我正要再次詢問時,他才開口說道,“當年你被斬首后,我們被分封五方鬼帝,玄姬玄雅一直居住在酆都城內,她們善魅惑,你死后第三年魅惑了酆都城數位守將,召集七萬鬼兵叛離陰司,稱‘二妖之亂’。”
“后來呢?”
楊云搖搖頭,“我不知道,柳承派了一位后來加入陰司的人領兵鎮壓,那人喚作日游神。”楊云說著似在嘲笑,呵地笑了聲,“那倆丫頭哪兒會領兵打仗,自然是節節敗退,最后一戰是在你當年的墳場,從那以后她們二人就從世間消失了,沒有任何消息傳出她們是生是死,柳承對此也閉口不談,我猜應該是死了吧,畢竟他的霸術學得不錯,知道叛軍留不得。”
“劉曉虞呢?”我又問道。
楊云說,“她是你的義女,你死后被柳承收容,自然是公主之位。張角在你死后雖然沒有攻打陰司,但卻對漢庭發起了戰爭,一片生靈涂炭,劉曉虞曾去陽間見了張角一次,之后不久張角就病逝,應該是劉曉虞動了手腳,也正是因為張角死了,太平軍很快就被鎮壓住了,張角的兩個兄弟,張寶、張梁在陽間倒還有傳承,就是現在的世家張家,張角怎麼死的,張家應該有記載,你可以去張家查看資料。
至于劉曉虞,玄姬玄雅之亂和黃巾之亂被平定后,她離開酆都城去了桃止山,她的去向你可以去問問神荼和郁壘,他們興許知道。”
世家張家我聽說過,也知道他們是張角那一批人傳下來的。
玄姬玄雅極有可能死了,劉曉虞也按照約定把那金丹送給了張角,她怕是心灰意冷去了孟婆那里轉輪了,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周曉安。
我又問,“張道陵是怎麼死的?”
楊云道,“當年斬你的首,所有劊子手寧愿自裁也不愿意動手,是他最后動手斬了你,也是因為如此,他回陽間后道心不穩,沒多久就羽化了。”
聽完了當初遺留的一些事情,我問了楊云關于他自己的事情,“你們后來有恨過北陰大帝嗎?”
楊云笑了,但沒多大會兒就恢復了嚴肅,“恨,當然恨,但我們也猜到了,他是被你逼著才斬你首的,再加上他確實是天縱之資,陰司從那以后直到現在都未發生大的動亂,你當年的決定是正確的,你死后,我們這一批人不再掌權,手下兵將圖個熱鬧,你打敗了北帝,他們所以信奉你,而柳承又殺了你,他們自然又信奉柳承。接下來掌權的人對他奉若神明,他成了陰司唯一的神,如果有你在,陰司不會傳承這麼久,你知道當初有多少勢力想借著幫你恢復帝位的名義起兵造反麼?”楊云說著生出一只手來,“僅僅我們所知道的,就不下五方,其中不乏當初一起戰斗過的人,因為你被斬,他們的計劃胎死腹中,現在過去了,那些人名字我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