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幾本冊子翻閱了一遍,沒找到一個我中意的法術,因為左右有人,即便極度無聊,我也得裝出頗感興趣的樣子,過了好幾個時辰,聽得外面人有人參拜楚江王的聲音,我也迎出門去,見楚江王匆匆忙忙進來,看見我后朝我這邊過來,見我微微頷首示意,他作為楚江王,不可能對我卑躬屈膝,如此已經算是極大的禮數了,我躬身行禮,“參見楚江王。”
楚江王笑了笑,“無需多禮,住得還習慣嗎?”
“叨擾您了,當然住得習慣,以前從沒住過這麼大的殿宇。”我道。
楚江王恩了聲,“那就好,你先好生休息,日游神被攔截住了,日游神虎符已經在回酆都城的路上,陰帥交替還有大量的事情要做,我還需要寫不少公文。”
我也正準備找他問這事兒,裝作無意問道,“日游神怎麼樣了?”
楚江王嘆了口氣,“其實我了解日游神這個人,雖然有些自傲,但是人不壞,也不知如何得罪了大帝,才落得如此下場,他已經被斬殺了,魂飛魄散,堂堂陰帥,落得如此下場,可悲可嘆。”
十大陰帥維護的陰司的太平,而十殿閻王維護的是陰司的穩定,光掌控陰司兵權并不夠,更要掌控陰司各個機關之間的運轉,而陰司機關運轉的樞紐,就是十殿閻王,所以,十殿閻王也是我的目標,這楚江王就是第一個。
我道,“我知道日游神如何得罪了大帝,您也要萬分謹慎,此事是大帝的禁忌,萬不可提起。”
楚江王見我知道內情,忙拱手道,“請先生示下。”
我左右看了看,楚江王立馬明白,邀我進入客堂,與我分左右坐下,并屏退左右侍奉的人,關上客堂大門,我這才說道,“這件事情之前是秘密,但是現在已經不算是秘密了,當初大帝征討青城山,整整一月未能攻下,雖對外宣稱是放青城山一條生路才撤兵,但實則不然。”
楚江王點點頭說,“我對此事也有所耳聞,數萬陰兵被青城山道徒兜得團團轉,又有花魄迷惑陰兵心智,斗志幾近于無,不得已才撤兵。”
“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大帝在青城山時,曾被一個吼聲伴有龍吟聲的人嚇得停滯不前,堂堂陰司大帝,被驚嚇至此,這也導致了他在四川排兵布陣杯弓蛇影,當為大帝第一大糗事,萬不能提起。日游神落得如此下場,正是因為他在東方將大帝此事公諸于眾,讓大帝淪為陰兵笑柄,方才導致此次災禍,您也要千萬小心,萬不可在大帝面前提起四川的事情。”我道。
這些事情我不說,他們用不了多久也會知道,我現在跟他說了,就等于是他欠了我一個人情,楚江王聽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大帝要將他帶去四川的那支陰兵全部坑殺,應該是他們將消息透露給了日游神,又被日游神給透露了出去。我正準備上書替那支陰兵求情呢,多虧了你的提醒。”
我笑了笑,“不必客氣,我還得繼續叨擾您一陣。我對大帝知之甚深,您要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來與我商議,我興許能幫您出謀劃策。”
楚江王只把我當成了東岳的親戚,聽我說出這話,立馬大喜,忙再對我道謝,又說,“剛好有一件事情我拿不定主意。”
“您說。”
楚江王道,“正一道近日來,接連擾我陰司,占據了陰司諸多城隍廟和土地廟,他們占據之后也不做其他,只在城隍廟和土地廟外張貼檄文,陰司各機關之中,城隍廟土地廟才是陰司基石,往來陰魂皆要去這兩處報到,如今無數陰魂看了那檄文,又被那檄文影響,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已經有很大規模的陰魂對陰司極度不滿了,這些陰魂倒是不足為慮,但悠悠眾口最為可怕,一旦他們對陰司的情緒達到一個頂峰,我怕會有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
“您是說,起義?”我道。
楚江王恩了聲,“正是起義,一旦陰魂之中出一個代表人物將他們集結,怕又是第二支黑巾軍。”
沒人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情了,畢竟這件事情就是我安排的,只默默聽著,說道,“城隍廟、土地廟是我們閻羅殿麾下的機關,此事我們今日幾個閻王商議了一遍,卻不知要如何跟大帝講,畢竟我們麾下的機關出了問題,大帝若是知道,怕是會怪罪于我們,我們也嘗試過張貼告示去消除那檄文的影響,奈何那檄文是提刑總司原總教頭鄭鈞所寫,此人影響力頗大,陰司尚無大儒名聲可與此人相提并論。”
我自然不會教他怎麼應對這件事情,含含糊糊說道,“大帝今日事務繁雜,且情緒不穩定,現在要是知道了此事,確實會怪罪你們。你們當以暴政止亂黨,闔余黨而殺之,試試有沒有效果。”
楚江王聽后思索了幾秒才道,“鎮壓?那得殺多少人?而且一旦處置不妥當,反而會更加激起陰魂的憤怒。”
一旦這些對陰司有意見的陰魂遭受到鎮壓,只要留有星星之火,必定會在鎮壓之中集結起來,如此一來,就可以促使第二支類似黑巾軍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