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德聽罷臉色驟然變化,不過依舊滿面笑意說道,“平等王將我調遣至判官位置,我感念其恩德,不過平等王平日太忙,自我上任以來,就很少跟他對話了,漸漸生疏了,青玄先生今日前來,不會只是想跟我聊平等王的吧?”
我擺擺手,“當然不是,我對平等王的過去頗為好奇,想知道平等王有哪些相識的人,又有哪些親朋好友,以為張判官知道,所以向張判官請教來了,既然張判官跟平等王并不太熟,那我就不叨擾了,要是張判官偶爾想起一兩個來,可以到我府上告訴我。”
張仁德忙應好。
我起身離開,張仁德也起身相送,到門口我回頭看了眼張仁德,他的手腳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強裝鎮定,我看著他笑了笑,并伸手拍了張仁德肩膀一下,張仁德差點一個趔趄摔倒,我又說,“對了,詔獄的人近日會往返江西陽間,張判官在陽間可還有親人?有什麼話需要我們幫忙帶到的話,大可以吩咐。”
張仁德嚇得臉都變色了,哆哆嗦嗦道,“青玄先生,我自上任以來兢兢業業,何故要如此嚇唬于我?”
我哈哈笑了兩聲,像極了個奸詐角色,不對,我現在就是在扮演一個奸詐角色,說道,“再完美的人也會有污點,即便是當年的北陰大帝,也曾在陽間錯殺過人,詔獄只是例行調查,張判官無需緊張。不過有一點,張判官需要萬分小心,江西陰司如今亂成這樣,張判官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請青玄先生高抬貴手,此番下去,我一定好好治理江西陰司。”
張仁德都快被嚇哭了。
我道,“這容易,張判官應該知道我要什麼。”
我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本想去逐步調查平等王的致命污點,但那樣太麻煩了,從這些個判官這里入手,速度來得最快,張仁德治理的地方出了亂子,他本來就怕得不行,再經由我這麼一嚇,興許會將平等王的污點給抖出來。
離開判官府,還未回我自己府邸,就在指揮使府邸旁看見了謝甜甜,我朝她走去,到她旁邊只說了句,“前邊引路。”
謝甜甜自覺在前引路,她回來了,則說明玄姬已經到了陰司。
我與謝甜甜先后行走,不多時間,至酆都城一偏僻小屋子,進屋子,見五個普通陰魂模樣的人,其中一個年逾七十的老者上前道,“師父。”
我詫異了下,“你認得出我?我倒認不出你來了。”
玄姬恢復自己本來面貌,說道,“狐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偽裝,況且您這偽裝之術還是我教的呢,師父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看了看她身后四人,這四人上前拱手道,“見過孫先生。”
我點頭回應,問玄姬,“他們是什麼來頭?”
玄姬說,“他們來自龍虎宗,乃是張天師的親傳弟子,法術修為了得,是正一道年輕一輩的翹楚。”
因為時間倉促,沒有辦法從小培養,只能去找已經有本事的人,他們既然來自龍虎宗,至少現在還是可信的,便說道,“西城門外三里左右有一小山丘,你們去那里候著,明日會有一個身著錦衣,佩戴金劍的人從那里經過,你們掩去本來面目,等那人經過時暗殺他,記住,不是對手就趕緊離開陰司,如果能敵得過他,也不要取他性命,廢了他法術修為即可。”
玄姬不是第一次做暗殺這種事情了,點頭應好。
我不宜在這里多呆,只簡單交代了這麼幾句,此后讓謝甜甜回我命輪中,轉身離開了此處,返回自己府邸。
這一夜未眠,自次日,我早早去了詔獄大殿,丁冥果然沒來詔獄,便極目看向他所住的地方,不多久時間見丁冥帶著兩個詔獄衛士離開他的府邸,縱馬朝酆都城西門趕去。
他住的地方距離西門比較近,猜測他多半會從那里經過。
等他走后,我回大殿中,取來一碗水,以玄姬的生辰八字施展圓光術,水中漸漸顯化出玄姬的他們所在之地,默默注視那場面。
丁冥不多時就從玄姬他們埋伏之地經過,見玄姬雙手掐印,一道黑氣飄過,化作上百黑色狐貍從山上奔跑下來,在丁冥他們必經之路上來回游走,丁冥身邊兩個衛士見狀詫異,問道,“這酆都城外怎麼會有這麼多狐貍經過?”
丁冥笑了笑,往山上看了眼,隨后說,“下馬步行。”
幾人隨后下馬,剛一下馬,那些黑狐忽然朝他們撲了多少,左右倆衛士忙抽刀劈了起來,但沒支撐多大會兒,就已經被黑狐侵入體內,倒在地上沒了影兒。
丁冥只默默站著,身上天罡戰氣顯化,黑狐竟近不得他身半點,他沖四周道,“何方高人,為何不現身一見?”
話音落定,山上劍光閃過,幾柄法劍呼呼啦啦沖了出來,直沖丁冥眉心,丁冥卻只輕描淡寫一揮手,法劍落在了地上,而后將目光鎖定在了法劍飛出的方向,嗤啦一聲將金劍取出,并指念咒,金劍同樣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