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鐵樹山下,忽見有鐵樹從山上滑落下來,將我們圍堵在了兩山之間,前后皆有鐵樹攔路,進退無路,詔獄衛士見狀大驚,忙聚攏將我圍在中間,道,“有埋伏,指揮使勿慌。”
他們抽刀環視四周,忽聽得咻咻聲,有翎箭襲來,詔獄衛士連忙應對,不過他們本事微末,眼的速度跟不上箭的速度,不多久時間都負了傷,箭上有法術力量,但凡箭刺過,都會在他們身上留下大洞,很快失去了戰斗力。
就我、玄姬、玄雅三人還騎馬安然無恙,詔獄衛士見不能阻擋,對我喊道,“指揮使請下馬進城,我們拖住他們。”
“你們連敵人在哪兒都不知道,要怎麼拖住他們?”我淡淡道,而后下馬看了看周圍,將目光鎖定在了左右山上鐵樹后方,彎腰撿起了地上幾支箭,輕描淡寫將箭拋了出去,不多時間,山上傳來慘叫聲,隨后便是轟鳴聲傳來。
緊隨著就是消散的魂魄,山上頓時安靜了下來,詔獄這些衛士都看愣了,他們此前只以為我是靠跟東岳的關系才當了這指揮使,沒想到我竟有這本事,個個目瞪口呆。
我倒,“還能走路的話,就先進城。”
詔獄衛士蠕動嘴角,本想說點什麼,卻沒說出口,只得換口風道,“方才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指揮使為什麼不抓個舌頭問問?”
我說,“詔獄近來風頭正盛,再加上殺了一位判官,有人害怕,有人報復,管他們是什麼人,只要敢來,我都照單全收。”
猜都不用猜,這些個是平等王找來的人,找的還不是一般人,而是會法術的方士,不過敢刺殺到我頭上來了,一年前或許能成功,現在想要刺殺我,除非他能請得動九天玄女。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在我看來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這些詔獄衛士眼里卻是天大的事情,此后進城路上,紛紛說道,“指揮使生得眉清目秀,我們本以為指揮使不會法術,沒想到竟這般厲害。”
我道,“剛學的。”
“咱們的副指揮使丁冥大人法術也極為了得,我聽詔獄兄弟說,副指揮使在陽間跟提刑總司現任總教頭切磋過,十招之內就打敗了提刑總司的總教頭,有指揮使和副指揮使這樣的高手坐鎮詔獄,詔獄定可安然無憂。”有詔獄衛士說道。
我一直沒有去管丁冥的事情,在我看來,鄭鈞在提刑總司那里,就算東岳出動,都不一定能動得了鄭鈞,更遑論他一個副指揮使,他們提起來,我才多問了句,“丁冥在陽間情況怎麼樣了?”
有一衛士道,“具體我也不大清楚,不過日前有詔獄一位兄弟從陽間回來,告訴我副指揮使已經跟鄭鈞成為了好朋友,不知道副指揮使要做什麼,他不是去處置鄭鈞的嗎?”
我聽著愣了下,不怕明刀,就怕暗箭,丁冥跟鄭鈞成為朋友,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袁守一給鄭鈞算過命,把鄭鈞的結局告訴我了,我以前沒怎麼在意,現在竟有些緊張了,鄭鈞斗得過丁冥麼?
東岳把鄭鈞交給了丁冥,我不好插手,現在情況我不插手不行了,思量起對策。
進城讓詔獄衛士先回了詔獄,我回自己府邸,進了屋子后,玄姬玄雅變為本來面目,我問道,“在陸家發現什麼了?”
玄姬先說,“陸家宗祠中,陸家第一位老祖叫陸川,正是當今陰司平等王的名字。”
我又看向玄雅,玄雅說,“我去看了一下陸家老人居住的地方,那里有三十幾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觀面貌都已經有一百五十歲往上了,我找了一個陸家子弟打聽了一下,陸家第一個女人兩年前去世了,但當年那個被張仁德父親抓起來的紈绔子弟還在,他叫陸洲,我見了他,他已經神志不清了,但問及他祖父是誰時,他一口咬定是平等王陸川。”
“沒留下什麼痕跡吧?”我道。
二女搖搖頭,“都以魅惑之術探聽的,他們什麼都不會記得。”
我恩了聲,起身道,“跟我去平等王府。”
玄姬玄雅詫異說,“現在就去,不會打草驚蛇嗎?”
“要的就是打草驚蛇。”我道。
而后身著簡裝出門,未帶任何兵刃,只帶了變幻面貌的玄姬玄雅二人,騎馬一路至平等王府,因為時間太晚了,去的時候平等王府大門已經關閉了,玄姬上前扣門,許久才有人上前來開門。
這麼晚的還被打擾,平等王府的家丁也頗為憤怒,怒氣沖沖開門,但一見是我,頓時愣了,當場呆住,而后躬身道,“參見指揮使。”
他旁邊一個家丁更是忙跑去通知平等王,而這個家丁雖然參拜我了,但卻擋著門不讓我進,我道,“不準備讓我進去麼?”
家丁忙叩首道,“不敢,只因平等王已經歇息,還請指揮使明日再來。”
我呵呵笑了聲,也不管這家丁,徑直就往屋子里面走,邊走邊說道,“平等王交代你們不讓我進府的吧?此次我連正裝都沒穿,并非為公務而來,只是跟平等王談談心的。”
正說話時,聽得府內傳來笑聲,平等王迎了過來,哈哈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指揮使,家丁不懂禮數,還請勿怪,客堂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