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麼理由懷疑我?”我問道。
靳川說,“第一,除了江天君之外,神界死的人全是你崇家的仇人;第二,張琳,你府中有個叫阿蠻的丫頭,她曾受過張琳的欺辱,你在找到阿蠻的當天晚上,張琳就被殺了;第三,你出征太昊陵這段時間,魘跟著你一起銷聲匿跡。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但這些猜測如果都屬實的話,就會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你用魘這個身份向崇家的仇人復仇,為避免讓人看出來,所以殺了江天君這個異數用來轉移目光……”
不等他說完,我打斷了他,“證據呢?就憑猜測,你就敢確定我就是魘?你要怎麼解釋此前魘來我府中殺我的事情?我出征時他不現身,或許是因為他受了傷,正在休養呢。”
靳川淡淡一笑,“目前確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但直覺告訴我,你就是魘,我有九成把握。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魘每次現身,肩上都會坐著一只白貓,我去探查過,那并不是白貓,而是一只白虎,神界向來很少有這種東西,張道陵倒是喜歡白虎,你又恰巧住進了張道陵的府邸,你說這是巧合嗎?另外,方才我叫你魘的時候,你的眼神出賣了你。”
這個以前從沒聽過名字的人,讓我倍感壓力,不過我絲毫不擔心,想要確定我是魘,就得解釋清楚我和魘同時現身、我成為魘實力的來源、卞莊所見魘的模樣這些問題,只要這幾個問題解釋不清楚,他就沒法兒確定我就是魘。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有人當著我的面叫我魘,我竟有些輕松,隱瞞這麼段時間,有些壓抑了。
“我就是魘,現在我就在遷校府,你要抓我嗎?”我也滿臉詭笑盯著靳川,他都有九成把握了,我也不想裝下去。
靳川眉頭一皺,壓根沒想過我會承認,往后退了幾步,然后再說,“遷校府抓人需要確鑿的證據,我抓不了你,不過你的親口承認,已經是確鑿的證據了,我現在其實可以抓你,但卻不想這麼做,你的事情像是一出戲劇,我現在已經深深被這出戲迷住了,抓了你,這出戲就無法再演下去,我也就看不到結局了。”
這個世界,只有敵人和朋友兩種可能,靳川態度不明,讓我頗為警惕,在想著,魘下一個要殺的人,是不是他。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晚上是不是要把我干掉,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抓你這樣的兇手,很可能連你的面都沒見到,就會先一步煙消云散。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我問。
靳川道,“除了玄女宮和卞莊之外,你現在身后空無一人,我知道你想要讓崇家重新屹立巔峰,你需要幫手,我這樣的幫手,有我幫你謀劃,你魘這個身份,將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他在主動試圖成為我的朋友,我猶豫了下,“你想要什麼?”
“兩樣東西,第一,讓我看到你這出戲的結局;第二,幫我找到兩個人,我并非武將,永遠不可能有機會去人間,而你身上擁有無限的可能,今后你必定會去人間的。”靳川說。
他說兩個人,第一時間想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是神荼和郁壘兩兄弟,一種是高英杰和高婉兒兩兄妹,他身處玉京,高英杰和高婉兒也一直在玉京,所以他要找的,應該是高英杰和高婉兒。
我看透了,但卻不明說,我現在是崇元真,知道高英杰和高婉兒在人間的人并不多,一旦我要是說知道他倆的下落,很可能讓人懷疑我去過人間,從而推測出來我是孫清,那樣一來,上面的問題都可以解釋了。
“找誰?”我故意問。
靳川神色有些悵惘,笑了笑說,“兩個罪人,但也是我的朋友,他們去了人間,玄女宮的人知道他們的生死下落,但他們都瞞著我,我既然無法去人間,只能拜托旁人,你早晚也是神界罪人,你去找他們,最合適不過,他們的名字叫高英杰、高婉兒。”
“張道陵篡位時麾下叛將?你跟他們關系很好?”我問道。
靳川點點頭,“高英杰此前是太微玉清宮的戍衛,我也是太微玉清宮的戍衛,那時候經常能看見他妹妹來找他,往他懷里鉆,一來二去也就熟了,后來他們跟張道陵一起造反,被追至原龍族所在地,據旁人說,張道陵用自己的性命換取了他們一線生機,他們現在已經去了人間,高英杰似乎還活著,高婉兒嘛……掉落人間時就已經身受重傷,不知是不是還活著。他們出事后,我就被調離了太微玉清宮,成為玄女宮的戍衛,混到了戍衛統領的位置,前段時間朱仁被殺,我就被調到了這個無關緊要的職位上,說到底,還不是怕我成為下一個高英杰。”
“你找他們做什麼?他們要是在人間,現在應該活得很好。”我說。
靳川嘆了口氣,“一個夙愿吧,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兄弟,要是有機會見到他,幫我問個好就好,當然,前提是能活著從神界到人間,你這樣的人是不本分的,張道陵做過的事情,你早晚會再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