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威勢,就連我也有些難以承受,更遑論是他們。
見柳承拔劍,我也緩緩取出了此前準備好的法劍,兩人持劍相對而立,總覺得這一幕有些諷刺,明明跟我跟他誰都不想跟對方打,但不得不為了這天下演這出戲。
“閑雜人等,都離開大殿。”柳承道,“他們都是剛臣服于你的人,我不想這麼早就滅了他們,今后你就無人可用了。”
“都離開,未得我允許,不得進入。”我道。
眾人巴不得離開,慌忙出了大殿,殿內就只剩下我和柳承兩人,兩人相處,氛圍在沒有那麼劍拔弩張,各自都平和了不少。
柳承沖我笑了笑,“臭小子,其實就算你不讓我來枉死城,我也會想辦法讓你去酆都城,兩千年前,你讓了我,這次我不希望你再讓了。”
“我也沒準備讓。”我說。
柳承恩了聲,“看來我今天是很難出這枉死城了,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你們的人已經開始提前下手了。假若我今日死亡枉死城,留下你承受這些罵名,想想其實有些不忍。”
“罵名而已,影響不了我。”我道,“如果今天我輸了,這天下就由您來背負了,楊云、神荼、郁壘、孟婆、純陽子,這些鐵了心追隨我的人,在我死后,您應該立即除掉他們。反之,如果您死了,杜子仁、王方平、嵇康他們,我也會立即除掉,至于其他人,能留就留吧。”
“好。”柳承果斷應道,“如果我死了,顧安母女,就托付給你了,我女兒未冠我姓……”
我愣了下,“這不妥,萬不可跟我姓孫。”
柳承白了我一眼,“自然也不會冠你的姓,當初就料到了可能會有這麼一天,留下我的姓,反倒會給她們召來無盡麻煩,我給她起名為道子,寓意為大道之子,而非我柳承子嗣,即便我死了,我所得罪的人,也不會將過錯算在她的頭上,不過道子這個名字,也是受人啟發所取的。”
“有我護著,您完全不用擔心。”我道,“我不會讓她踏足方外的,此番過后,我送她們去方內生活。”
柳承點頭,聽得外面刀劍聲音,說道,“外面那些刀斧手都撤了吧,你跟我打,那些人沒有用,甚至你整個枉死城的人都可能攔不住我。”
我也跟著點頭,讓人叫外面刀斧手撤了,然后提劍道,“想想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
“差不多了。”柳承說,“這盤棋,終于要下完了,作為執棋之人,最終卻要演這麼一出戲給棋子看,何等諷刺……不過也好,兩千年前我不能跟你交手,此生我成了你的師父,卻不知你如今到底厲害到了何等地步,剛好借此機會檢驗一番。”
轟!
柳承說完,還不等我做準備,突然提劍揮來,我側身避開,這大殿在瞬間化為兩半,成了廢墟。
柳承而后騰空,并指一繞,十方俱滅之術顯化,風火雷電等滅世力量齊齊落下,枉死城所有人都開始往外撤。
我抬頭看了眼,當即演化盾牌,將這些力量一一擋下,緊跟著踏空,尺木、帝氣同時顯化,跟他打,一開始就用了最強的力量。
一劍揮去,柳承提劍而來。
茲……
尖銳響聲直達九天,陰司天空被切開了,露出一道詭異溝壑。
“孫清!”柳承突然喊了我一聲。
“恩?”我下意識應道。
剛回完話,柳承卻抬手一掌,直接轟在了我身上,若非有足夠強的天罡戰氣護體,再加上盾牌顯化,這一掌足以要我的命。
我被擊退百丈之遠,踉蹌幾下,差點跌落下去,剛站穩,柳承卻已經到了我跟前,手中劍劈在了我盾牌上,盾牌卡擦聲傳出,緊接著化為碎片。
“這個時候還分心,你要怎麼贏我?”柳承道,“現在我才用了七分實力不到!”
眼見柳承又要攻來,我忙退后,以速度周旋,周旋了會兒后喊道,“師弟,好久不見!”
柳承聽了這話,稍有出神,我當即上前,抬腿一腳踢在了他腹部,柳承被擊退吐血。
我笑了笑說,“您也分心了。”
柳承滿臉無奈,正要動手時,往下面枉死城瞥了一眼,我順著他眼神看下去,卻見顧安抱著孩子正揪心抬頭看著。
看到這一幕,我差點引劍自裁,我是真不想打了,柳承卻道,“如此糾纏下去,不知有多少人會為我們擔心,說實話,你跟我所學法術差不多,這麼打下去,恐怕十天半個月都分不了勝負,倒不如直接用大道吧……”
柳承說完,閉目而立,周圍景象大變,化為黑白兩色,世間萬物都靜止了,這次柳承所展現的力量比之前更強,我身上似乎被加了無數枷鎖,動彈不得。
柳承提劍邁步上前,走到我面前,問道,“你還有后招嗎?”
我說,“我對大道的領悟,沒有您透徹……不過我可以試試。”說罷同樣強行催動大道力量,掙脫枷鎖,能行動起來。
道就是規則,我跟柳承一樣,觸摸到了道的門檻,但卻沒有確定好自己的規則,所以,只能用大道力量,卻用不了其中規則。
大道力量之下,蒼生萬物都成了螻蟻,渺小得如一粒沙塵,即便是枉死城中最強之人,現在看來,也頂多不過多一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