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身上摸出一令牌,正是此前化為灰燼的敕天令,我大驚,他卻道,“這令牌是我一個老熟人的東西,幾年前感知到它的出現,怕你當日胡亂用了,就收了回去,現在該還給你了。”
我神色不善盯著他,“原來是你干的!”
他卻淡淡一笑道,“幾年前的你,要是用了這令牌,即便回到過去,結局一樣不會改變。歷史車輪永遠向前,不可逆轉,你是無法改變不了結果的,那個時候的你也沒有辦法改變結果,現在也一樣,你改變不了結果,不過現在的你可以改變過程。”
“什麼意思?”我問。
他伸手出來,手心出現一簇火苗,“這是我那日一同收走的,此為天火,世間僅此一簇,當日并不精純,我便收走了它,如今我已經將它提煉精純,現在你用這令牌返回過去,在你師父至枉死城的途中攔下他,將這火苗給他,便可改變過程。”
我恍然大悟,接過火苗,而后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笑了笑,轉身離去,擺擺手道,“你一直要找的葉安,道子的老朋友,今后我們會經常見面的,將火苗給他之后,就去找你師父吧,只要你改變了過程,現在的結果也就跟隨變化了,他會在某處等著你的。”
番外一
《番外一》
人間三月,湖北通城邊陲小鎮,一不起眼平房外,有四歲女童真在屋檐下擺弄著手中木制玩具,左右無人,我剛至,女童就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還不等我走過去,就露出了笑容,剛好手中木鳶掉落在了地上,我上前去彎腰撿起木鳶遞還給她,笑問道,“你娘親呢?”
她沒回話,而是扭頭看向房子側邊不遠處的一塊農田,我哦了聲,起身過去,在農田里看見了正在勞作的顧安,倚靠著墻說道,“誰能想到,這個在農田干活的人,會是北陰大帝的妻子,當年陰司一等一的軍師。”
顧安抬頭看我,臉色微微變了變,“誰又能想到,來這山野之地的,會是當年打敗了北陰大帝的赤明上帝。”顧安說著動身將堆在旁邊的生菜抱起來朝我走來,到我旁邊語氣平淡說道,“進屋坐會兒吧。”
我恩了聲,隨同顧安進屋,屋子雖然簡陋,但十分整潔,我好奇打量著屋子。
顧安將東西放下后去洗了手,然后沏茶,說道,“當年我帶著她來了通城這邊,有好心老人見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就收留了我們,老人去年去世了,我們就長住在了這里,比不上你的大殿。”
我笑了笑,“我以前住的環境比這差,但很安心。”
說話時她女兒從外面了進來,我剛要伸手去接她,顧安干咳了聲,我忙縮回了手,顧安道,“她不喜歡陌生人碰她,不好意思。”顧安說著自己上前抱起了道子,“況且你的地位極高……”
“才三年不見,生分了。”我說道,“還在記恨我當年殺了師父的事情麼?”
一說起這事兒,顧安神色變了,皺著眉頭不知想什麼,好一會兒才舒展眉頭,道,“已經過去了,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也沒有必要恨你。不過你永遠伴隨著麻煩,你往這里走一趟,又不知會有多少人會將目光放在這不起眼的地方,我們想要平靜生活,怕也難了,所以以后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要過來了吧。”
我聽著其實是有些難受的,不過還是露出了笑容,起身到道子面前,微微笑問道,“小丫頭,還記得我嗎?當年是我送你投胎的。”
她搖搖頭。
我又問,“那你還記得一個名字叫柳承的人麼?他是你的父親,三年前被我……”
我剛說這話,顧安慍怒道,“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再來這里,我很歡迎,把你當成故人,但請你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他已經死了,我今生也就如此了,難道你想讓她一輩子記著她那已經死去的父親嗎?還是你指望她長大后替她父親報仇?”
我看了看顧安,“當年的事情,很抱歉,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不敢來見你們。”
“那你現在怎麼敢來了?是不是以為我已經忘記當年的事情了?”顧安道。
我笑了笑說,“我知道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件事情,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補救的辦法,這次來,其實不止我一個人來的,我還帶了一個人來。”說著站直身子沖門外喊道,“師父,不出來見見面麼。”
顧安神色陡然變化,看向門外我,整個人都呆了。
不到一呼吸時間,一個熟悉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柳承,衣著打扮跟往日一樣,重生的他頭上也沒了白發,更年輕了些,顧安揉了揉眼睛,以為這是幻覺。
目光不斷在我和柳承之間轉換,懷疑地喊了聲,“先生?”
柳承微笑點頭,“恩。”
我說,“這就是我現在為什麼敢來見你的原因,時間是你們的了,我要去青城山一趟。”我說罷轉身離去,走了一截兒后又返回,站在門口說道,“對了,道子前世的朋友出現在了這個世界,如果你們不想讓道子踏足方外,那就盡量不要讓那人接近她,那個人叫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