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踏上此橋時,我便在這里,等著你。”
張凡繼續在說著,寧風眼中在流露出迷茫之色,那些話對他來說,還是太過深奧了。
“你看……”
張凡依然用深邃得包含了整個宇宙的眼眸看著寧風,信手沖著橋下一指。
寧風循著他所指望去,只見得在銀河般奔涌的河流上,恰好有一條魚兒竭力地躍出了水面。
“噗通~”
興許是張凡的那一指點破了什麼,這次寧風聽到了聲音,出水的聲音,入水的聲音。
“這是一條亙古的時間長河。”
“這世上,永遠有那麼一些優秀的人,他們不甘心一世隨著草木而枯榮,不愿意在棋盤里,做那任人擺布的棋子。”
張凡的話依然有難懂味道,但這回聽在寧風耳中,卻截然不同了。
“他們之中,有的人如一滴水珠濺出了時間長河,有那麼一瞬間脫離了時間的掌控,但終歸還是時間的一部分;
他們之中,又有一些人躍出了水面,有那麼一剎那,他們可以看到整個長河的形狀,以及至少有那麼個時間點,擺脫了時間長河的束縛。”
張凡說到這里,收回了遙指向時間長河的手指,整個世界的沉寂又回歸,靜得落針可聞,只有他的聲音在回蕩。
寧風咽了口唾沫,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之前所見一幕,躍出來的魚兒,濺出的水珠兒,這就是站在世界頂端的那一批人嗎?
“師尊,他是水珠兒,還是……”
寧風搖著頭,把這個念頭從腦海里面晃蕩出去,未免太過不敬了。他自己心中有數,如果真要按照這個理論來說的話,即便是站在天云子這個位置,怕是依然連濺出的水珠都比不上。
不知道為什麼,寧風絲毫不曾懷疑過張凡的話。
這個人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一轉身,一作勢,卻讓人能清晰地體悟到信服,仿佛他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他說什麼就是天地至理一般。
如此存在,讓人心折。
“尊駕呢?”
寧風忍不住,打斷了張凡的話,插口問道。
“我?”張凡笑了,隨意地道:“我只是一個站在礁石上,暫時休憩的人。”
“暫時站在礁石上休憩?”寧風反問:“尊駕的意思是,你還要再入河?”
張凡在笑,笑得很純粹,不是苦笑,不是歡笑,就是笑這個字眼直指的最本質意思。
他笑著說道:“我或許行吟在河畔,或許溯流而上,或許踏入另外一條河流……,誰知道呢?”
張凡聳了聳肩,寧風看在眼中,覺得熟悉得不行。
“現在,你懂了嗎,寧風?”張凡看著寧風的眼睛,繼續悠悠地道:“我在時間長河之外,你在這浩瀚河流某一滴水珠里生滅的萬千世界之一,通過元始橋,在此相見。”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久得超過了你所在世界的源起;
我又只是等了你一剎那,剎那到你看到我的時候,我方才存在。”
“你懂,便懂了;不懂,便就不懂了。”
張凡說完是,顯然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寧風亦是心中有數,這個話題遠遠地超過他現在境界能接觸的極限。
那是星漢的另一端,遙遠到無法想象的一個彼岸。
“大丈夫,當如是也!”
寧風對自己說著,抬頭望向張凡,問道:“不知尊駕見我,所為何事?”
第121章 詭異氣息,十柱擎天
“我想請你幫個忙。”
張凡的話平平無奇,寧風卻心里面咯噔一下,心想:“這樣的存在,還有人幫忙的地方?”
限于境界,寧風并不能完全理解張凡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只知道很高,非常高,有天那麼的高。
這樣存在也會有搞不定的事情?而且他搞不定的事情,竟然還有人可以幫忙?更不可思議的,竟然會找他?
寧風一頭霧水。
張凡站在元始橋上,俯瞰著橋下一切,這世上所有似乎都逃不過他那雙眼眸,寧風一念方生,他的聲音隨之響起。
“寧風,其實不僅僅是時間是一條長河,我們的人生也是。”
“為河者,縱在寬廣處,在入海口,如何的洶涌澎湃,一瀉千里,總是有一些地方婉轉蜿蜒,九曲十八彎。”
“每一彎道,就是一個遺憾,一個無奈,一個不甘……”
張凡直視著寧風的眼睛,淡淡地道:“你如此,我也如此,這世上人,概不能逃。”
寧風有些明白了,微微頷首,繼續聽張凡往下道來。
“我少年時候,曾發生一些事情,當時力不能及,險些造成終生抱憾。”
“后百年光陰荏苒,最終并未發生不忍言事,但回首往事,總是難免遺憾,總是想著若是當時再強一些,又會如何呢?”
“你可愿意,為我跑上那麼一趟?”
張凡說到這里,寧風就徹底明白了。
“這就是機緣所在了嗎?”
寧風恍然天云子所謂的機緣是什麼了,若是能幫眼前這位天一樣高的存在,消弭了遺憾,使其心境愈發圓滿,從他身上得來的回饋,本就是大機緣。
“只是……”
寧風奇怪地問道:“尊駕既有逆轉時光,讓在下參與其中之能,為何不親自前去?”
“那是我的時間。”
張凡淡淡地笑著,在身前一揮手,一條長河驀然而現,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拍打在元始橋上,將其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