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死了,是被我媽活生生氣死的。
我媽說我爺是個老不死的,不能干活,養他還不如養條狗。
爺爺死后,竟然有九條蛇從他嘴里爬了出來!
陰陽先生說這是尸吐九龍,是大兇,要趕快下葬安息。
我們趕忙照做。
可當晚,我的爺爺還魂了……
1
我爺爺突然去世,聽說死的時候,眼睛都沒有合上。
我趕緊向輔導員請假,連夜回到村子里奔喪。
剛到家門口,就聽到我媽的破口大罵聲:「我總算解脫了,這老不死的終于死了!」
我爺爺以前在工地做事,出了意外被鋼筋扎穿了雙腿,癱瘓在床多年,我媽對他從來都沒什麼好臉色。
我下意識阻止:「媽,你別說了,爺爺已經去世了,死者為大。」
「難道我還說錯了嗎?」
我媽叉著腰冷哼一聲,「老東西天天躺在床上,像個蛆一樣,只知道吃和拉!」
我嘆了口氣,知道和我媽說什麼都沒用了,放下背包,朝爺爺房間走去。
爺爺的房間是由豬圈改的,里面沒有窗戶,很狹小,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此刻,他躺在木板床上,周圍連床被子都沒有。
只穿著尋常破爛的 T 恤和短褲,軀干干瘦至極,臉色發青,看起來很是詭異可怖。
我實在忍不住了,扭頭看向門外站著的媽媽:「媽,爺爺就這麼去世的?你好歹給他床被子啊!」
我媽白了一眼,一臉無所謂:「他遲早要死的,蓋被子也是浪費!」
我感到鼻尖一酸,莫名地想掉眼淚。
爺爺之前在工地上掙的錢,全都補貼給了我們家。
可后來他癱瘓后,什麼都干不了了,竟連個蓋身體的薄被都沒有……
「行了,你難過個什麼勁,老東西都六十多了,早該死了!」
我媽繼續無所謂道:「我看對咱們家來說,他這也算是喜喪!」
這時,我爸已經請來了村里的算命先生東叔,商量著給爺爺安排下葬的事。
東叔一進門,聞到屋子里的尸臭味,臉色當即就變了:「老人家是昨晚去世的,怎麼現在身上就有味了?」
我媽想也不想道:「大夏天的,尸體味重也是正常的。」
東叔嘆了口氣,說道:「按理說老人去世,是需要停尸三天的,可現在必須得趕緊下土,不然尸臭毀了容,閻王爺不收,老人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我爸趕忙去村里找人幫忙,將爺爺抬進客廳的棺材里。
這是一口大黑棺,上面用金筆描繪著兩條龍,可看起來卻莫名瘆人得很。
我忍不住詢問:「東叔,人死了,不應該是紅棺嗎?為什麼我爺爺的是黑棺材?」
「你爺爺他是被你媽……」
東叔話說到一半,看了看我,卻硬生生止住,他咳嗽一聲,又道:「你爺爺是突然暴斃的,只有黑棺材才能鎮住他的怨氣,不然,就會出大事!」
我又不傻,知道東叔不想和我細說,難道爺爺的死和我媽有關?
「趕緊過來。」
我爸對我招了招手,讓我去給爺爺穿壽衣。
「你是爺爺唯一的孫子,你給他穿了衣服,他也就更能安穩地上路。」
我深吸口氣,朝爺爺的尸體走去:「爺爺,我來送您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爺爺的手,準備將他的 T 恤脫掉,換上黑色的壽衣。
可當我碰到他手的時候,一陣毛骨悚然松軟感傳進我的心臟。
爺爺……
爺爺他的手,像是斷了!
2
就是那種手骨碎裂,只有一層薄皮連著的感覺。
東叔說我爺爺是突然暴斃。
可暴斃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手骨斷裂如此徹底的。
我腦海里頓時,有了一個可怖的想法。
爺爺是不是……被我媽,給活活打死了?
「衣服怎麼還沒穿好?讓你幫忙穿個衣服這麼磨嘰!」
我爸見我做事太慢,沖進屋子,徑直推開我,自己給爺爺穿起了壽衣。
我站在一旁,看著那干瘦的尸體,默默流著眼淚看著。
爺爺真是受苦了。
爺爺剛死不到二十四小時,他的尸體并沒有全僵,還有點柔韌度,所以穿壽衣的過程并不算麻煩。
「衣成!趕緊把老人家抬進棺材里。」
東叔開始招呼起來:「中午前下葬,可保你們家平安!」
「好嘞,干活了!」
我爸請的抬棺八大金剛站起身,抬起爺爺的尸體,放進漆黑棺材中。
東叔點起香,圍著棺材轉了幾圈,又撒了一把黃紙:「準備起靈!」
「爸啊,你走好吧!」
我爸身為長子,面無表情地扛著白幡,哀嚎著:「以后我逢年過節就給您燒紙錢!您在地下,也一定要保佑我多賺點錢啊。」
我則換上白色孝服,和二叔跟在棺材兩旁扶靈。
八大金剛鼓著氣把棺材抬出客廳,剛走上幾步,隊伍突然就停下腳步。
「怎麼了?」
東叔停止念咒,沖著抬前棺的杠頭道:「起了靈,可不能停下來的。」
「有……有聲音。」
扛頭僵硬地扭過頭,臉色煞白地說道:「棺材里,有聲音!」
我眼前一亮,激動起來:「是爺爺,是爺爺還沒有死!」
「住嘴!」
我媽揚起手,似乎想要扇我,卻硬生生止住,她面色充斥著恐懼:「老頭子的周身的骨頭都斷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周身的骨頭都斷了?!」
我死死地捏成拳頭,忍不住問道:「媽,爺爺他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