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從后視鏡中發現這個代駕把電動車拿下來之后,一直沒有走,反而拿出了手機,鬼鬼祟祟的,好像一直在對著車偷拍,這讓我有點敏感起來了,在后視鏡中看了他好一會,他都沒有走。
我又往更遠處看了一眼。
果然,在車后大概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輛黑色的馬自達停在這里,并且車里好像有人,車也是啟動著的,只是沒有開大燈。
看到這一幕。
我不禁笑了笑,然后打開車門,從駕駛座又下來了。
我林東不是第一天出來混了,跟在陳總后面三年,也參加了大大小小打底幾百場以上的酒局,到了這個時候,我哪能還分辨不出來什麼情況?
我這是碰上職業碰瓷的了。
這些人專門挑選喝醉酒的人,然后故意把車停的很遠,或者不停在停車位上,借口跟你說訂單結束了,讓你自己移一下車。
接著開車撞你可以。
把你酒駕過程拍下來也可以。
最后再來敲詐你,這種局幾乎無解,并且屢試不爽,很難出問題,畢竟你酒駕是事實,難道你為了幾千塊,幾萬塊,你愿意去蹲幾個月的看守所,然后還被吊銷駕照5年?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這些老板再不爽,他們也幾乎都會妥協,選擇賠錢了事。
不過很可惜,他今天碰上了我。
剛好,我現在心情還很不好。
于是我笑呵呵的來到了站在我車后面,始終不肯下山回去的代駕面前,瞅著他問道:“你一直不肯走,是在等著拍我酒駕當證據嗎?”
“你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四十出頭的男人聞言,臉色變了下,然后惱羞成怒,聲音也拔高了:“這里是你家啊,我走不走關你屁事。”
我聞言,還是笑呵呵的,不見煙火氣的瞥了一眼不遠處準備追尾的馬自達,再次問道:“那輛馬自達坐著的是你的同伙嗎?”
這個時候,代駕聞言終于死心了,知道被揭穿了。
于是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毛病,便扶起電瓶車,打算騎電瓶車灰溜溜的走人。
不過我哪能讓他走?
心里剛好壓著一肚子邪火,先是一個星期前被人追殺,接著早上被李輕眉毒打了一頓,然后晚上又被老板娘的父親教育了一頓。
“下來。”
我笑容消失,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
代駕等的就是我動手,東邊不亮西邊亮,酒駕敲詐不到,打人還是可以敲詐的嘛,于是他立馬順勢下來了,并且拿著手機對我拍起視頻來。
“下來就下來。”
代駕的手機幾乎懟到我臉上拍了,并且故意嚷嚷道:“我不給你開車怎麼了,你還能打我不成?我告訴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有本事打我一下試試?別口袋里有兩個錢就以為自己了不起,沒你爸媽,你還不一定比得上老子呢。”
句句都在攻擊我。
并且是帶節奏的拍視頻手段。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陰惻惻,然后用軟刀子一直捅你,磨你心性的做法,不動手吧?一肚子氣,讓人小人得志到猖狂。
動手吧?
打人犯法。
得賠錢。
這哪里是勸人冷靜,勸人理智?
這分明是勸人磨平自己所有棱角,處處忍氣吞聲,然后這輩子都不敢抬起頭,跟人大聲說話呀。
“呵呵,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想到這里,我突然笑了笑,然后笑容驟然收斂,對著一臉小人得志模樣的代駕就是一拳打了過去,沒收力,既然動手了,就下手干脆點。
代駕被我一拳打的嘴角出血了。
然后立馬躺在地上,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對著我繼續拍攝的嚷嚷道:“打人了,打人了啊。”
四十多歲的男人。
個頭也不矮,裸露的胳膊上,有著一條蜿蜒出來的抗肩龍紋身,現在卻像一個地痞無賴躺在地上叫嚷著。
我看著他無賴的模樣,突然覺得跟這種小人計較,其實也挺沒趣的,轉身便想走。
不過這個時候,剛才還叫爹喊娘的代駕突然又生龍活虎起來了,立馬爬起來,來到我的身邊又坐下去,抱著我的腿不肯松手:“你干嘛去,你打人了還想走?我跟你說,你哪也別想走,我一起等警察過來!”
我掙脫了兩下,都掙脫不開。
并且,我看到不遠處的馬自達車上也熄火下來了兩個男人,牛仔馬褲,黑色短袖,一看就是社會上的人,都在三十多歲的樣子。
“怎麼個事啊。”
其中一個五大三粗,肥頭大耳,胳膊也有紋身的男人走過來,不懷好意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打人了還想走啊?打人是犯法的知道不?”
另一個則是已經拿起手機報警了:“喂,派出所嗎,這里有人打人,嗯,對,紅山別墅區門口,你們過來一趟吧。”
打完電話。
這個人便和五大三粗的人隱隱攔住了我,防止我逃跑。
而代駕也死死的抱住了我的大腿,要把我留在這里,等警察過來再說,并且捂著頭說道:“哎呦,不行,我現在頭疼的厲害,還惡心想吐,我可能被你打出腦震蕩了……”
接下來的話,他沒能說出來。
人生在世,匆匆幾十年,如果要我一直這樣憋憋屈屈,凡事要忍,計較得失,對小人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