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說大不大,王野也沒往心里去,可接下來的幾天,他變得焦躁不安,精神恍惚,好幾次差點出車禍。
他還經常一個人對著空氣說話,還總指著自家大門口,說那里掛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黃皮子,對著他陰森森地笑。
可是除了他之外,誰也看不見那個黃皮子。
一天晚上,他突然像瘋了一樣抓自己的臉皮,抓的鮮血淋漓,又脫掉衣服虐待自己,把自己身上抓的幾乎沒有一個好地方。
好幾個人都按不住他,還差點拿菜刀抹了脖子。
折騰了好一陣子,才總算消停了,他漸漸恢復清醒,但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說剛才有個黃皮子撲他。
家里人想起他先前說的,忙跑到大門口,發現地上赫然有一灘鮮血,還有一些深褐色的毛發。
他們這才知道大事不妙,趕緊跑到市里找馬道長幫忙。
聽了詳細過程,馬叔就說,黃皮子這東西報復心極強,好不容易修仙煉道有了點本事,卻被碾死喪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看情況,那黃皮子應該是請來了自家長輩,要弄死王野報仇。
而且還是用的最邪乎的換命法。
黃皮子換命,其實就是自殺,但在自殺前會指定一個人,跟他換命。
這就像是一個可怕的詛咒,那黃皮子經歷什麼,被換命的人就會經歷什麼。
說白了,就是同歸于盡。
而且,不死不休。
那人嚇壞了,趕忙問怎麼辦,馬叔說,他只能試著跟那個黃皮子談談,但至于行不行,那就不一定了。
說著話,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王野家,進屋一看,前些天還生龍活虎的王野,現在躺在床上,整個人瘦了一圈,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
見我們來了,王野眼珠轉動,往我們這邊看了看,但人已經沒有力氣起身說話了,眼神癡呆呆的。
馬叔走過去,先摸了摸脈,又拿出一道符讓他戴在身上,說是能吊住魂靈,暫時保住命。
馬叔說,如果今天晚上安然無恙,就是那黃皮子肯談。
接下來,我和馬叔就在王野家吃了一頓飯,然后等那黃皮子再來。
這天夜里,頭半夜還算正常,剛過了十二點,王野就忽然發了高燒,人也一直昏迷,嘴里還不住地說著胡話。
他家人急壞了,馬叔倒是穩得很,擺了個小香爐,在那里坐著不住念叨著,就像在和什麼人對話。
一直到了后半夜一點多,王野終于退了燒,人也稍稍清醒了些,還說他餓了。
馬叔這才松了口氣,大家也都以為沒事了,隨后馬叔讓我去舀兩碗水,說是要給王野收魂。
他說,剛才他已經跟那黃皮子談過了,人家肯放他一馬,但這幾天王野被黃皮子附身,魂魄早都離體了,必須收回來。
我是第一次見馬叔收魂,只見他拿出一張細紋薄紙,覆蓋在一碗水上面,然后他端著這碗水,讓我端著另一碗水,開始收魂。
這收魂的方法很特別,他用三根手指在那碗水里抓水,然后往覆蓋著薄紙的那碗水上面灑。
一邊灑,嘴里一邊念叨咒語。
“日吉時良,天地開張,收魂吉昌,拜請六丁神兵,六甲神將,二十八宿,天師真人,助吾收魂,將王野三魂七魄收在本身,神兵火急如律令!”
他接連念了五六次,同時不斷灑水。
起初的時候,覆蓋著薄紙的那碗水毫無反應,水灑上去無非就是把紙打濕,并沒什麼奇特的。
但隨著他的咒語,就見那薄紙開始出現變化了。
他灑在上面的水,竟然冒起了一個個的水泡,而且他咒語念得越急,那水泡冒起的就越大。
不一會的功夫,那薄紙就冒起了七八個水泡,就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里面出來一樣。
馬叔這時候把水交給我,伸手指在水里蘸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在自己掌心寫了一個“靈”字。
再然后,他用手掌印在王野的頭頂百會穴。
下一刻,奇跡出現了。
就見王野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就睜開了眼睛。
他隨后坐起身,驚訝地望著周圍,他家里人上前跟他說話,他竟然對這幾天的事情幾乎沒有了記憶。
聽他家里人說完,馬叔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們,今天他跟那個黃皮子談過了,人家提出了三個條件,才肯放王野一命。
第一,那黃皮子修煉了快上百年,已經有了些道行,結果被王野輾死,怨氣很大,必須要給黃皮子燒一座廟,元寶供品若干,送它入山修行。
第二,送山的時候,王野要披麻戴孝,十步一磕頭,算是賠禮道歉。
第三,如果以上兩個選擇都不同意,那還可以把黃皮子供奉起來,做為保家仙,但王家要敗運三年,算作懲戒,之后將會更加興旺發達。
聽了這三個條件,王家人面面相覷,還沒等發表意見,沒想到王野先翻臉了。
“他媽的,把我折騰成這樣,我還得給它披麻戴孝,十步一磕頭?我老子死了,我都沒這麼孝敬!”
旁邊王野一個叔叔趕忙勸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是你先傷了黃仙,咱們理虧,你要是不愿意,那就供保家仙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