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很多時候,出馬弟子也被這個神通弄的磨難重重,把自己搞的一頭霧水,憑空多了許多煩惱。
因為很多出馬弟子說上方語的時候,很容易被一些無神論者當成神經病,視為異類,不能被人理解。
有人說,上方語是上界神仙的語言,是仙家受到神仙點化幫助才會說的。
有人說,仙家也會在神仙佛菩薩的廟里修行,跟著上方神仙學會的上方語。
有人說,出馬弟子前世就是上方下來的,有神仙護法跟著,所以會說上方語。
還有一個說法,說根本沒什麼上方語,那只是仙家道行不夠,不會說人的語言,就用這種所謂的仙語溝通。
至于哪個說法對,這玩意壓根就沒法考證,各人修各人的緣法,一家仙一個規矩,一個師傅一個令。
就像有的堂口說上供必須要整只雞,但有的堂口仙家就愛吃雞頭,沒有什麼規定是死的,也很難說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胡媽說了幾句上方語,像是在和什麼人溝通,說幾句停一下,然后再說幾句。
最后她伸手拍了拍何桂香的腦門,也沒見她用力,何桂香就忽然動了一下,然后慢慢醒了過來。
她到底是怎麼招魂,我也沒太明白,總之何桂香睜眼后,見到我們,就跟看見親人了一樣,掙扎著坐了起來。
胡媽沒讓她起來,對她說:“你坐著吧,我現在把過江龍喊下來,好好勸勸,盡量把你這事解決。”
胡媽說話總是很溫和的,何桂香眼淚流下來了,拉著胡媽的手說:“胡媽,我可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幫我,我真是不想活了。”
她男人也走過來,關心地說:“別這麼說,咱們有事辦事,有病看病,胡媽她們大老遠過來的,肯定能給咱們整好。”
何桂香瞪了他一眼:“你剛才不是說,我死了你就找大姑娘麼?”
我們不由哈哈大笑,其實何桂香剛才是昏睡,但她的魂魄在門外聽的一清二楚。
她男人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嘿嘿一笑:“那也不是我說的啊,媳婦你別生氣,先辦事……”
胡媽也笑了起來:“你們別急,要喊過江龍下來,還是得在你身上,待會他來了你別控制,他要威風就讓他威風,我們有法子。”
其實請神上身,不一定非得要二神敲鼓,有道行的大神一樣能請下來。
此時何桂香在床沿坐好,胡媽讓她閉上眼睛,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深吸了幾口氣之后,一拍大腿,就開始晃著頭唱了起來。
其實胡媽往那一坐,一運氣,仙家就上身了。
她唱的也算神調,但跟二神唱的又不一樣。
“哎……你是哪家的神來哪家的仙,占住人身你就不回還,天條戒規你不顧,王道律法你不管,我們幾堂人馬圍一圈,你把道理表一表,你把情由言一言,你要是不說話,不答言,今天你可過不了這一關……”
其實這種并沒有固定的詞,都是根據現場的情況,臨時現編,當然也是胡媽經驗豐富,開口就來。
何桂香兩個手放在膝蓋上,聽胡媽這麼唱著,身上就開始有反應,微微的開始哆嗦,腦袋就跟癲癇似的晃動著。
胡媽這時候繼續唱。
“我也不管你是大鬼小鬼還是五鬼拉撒到身前,也不管你是哪堂教主哪堂地府的仙,這天和地,地和天,天地都有規矩成方圓,你不按規矩就是那不成道的鬼,就是那難修正果的仙,今天我把話在這撂一撂,翻一翻,你要不聽可別怪我們大堂的人馬大堂的仙,到時候把你壓去地獄你可難回人間……”
胡媽唱到這里,只見何桂香身上哆嗦的越來越厲害,都快坐不住了,等胡媽唱了最后一句,她蹭的一下就跳起來了。
“我看看是誰,還要把我壓到地獄,我看你們是不知道,我過江龍有幾個腦袋幾只眼!”
過江龍終于上身了!
胡媽停了下來,臉色也沉了下來。
“就你叫過江龍啊,你是哪的,干啥的,給我們報個名號。”
過江龍一晃腦袋:“你說讓我報名號,我就給你報名號啊,你算老幾啊?”
這家伙還挺囂張,胡媽冷笑一聲:“你不報名號我也知道,一百多年前,哈爾濱江北有個馬家船口,來往擺渡都歸馬家管,你是馬家老大,叫馬占江,給自己起個外號叫過江龍,對不對?”
胡媽這番話一說,過江龍都懵了,愣了一愣才說:“胡家堂口果然有點門道,沒錯,我就是馬占江。”
他被胡媽一語道破身份,言語上已經沒那麼囂張了。
胡媽又是一笑:“你承認就行,馬占江,你自己家有陰堂子,你還是教主,又不是沒地盤,你跑到別人家干啥?還把人家堂口營盤都給拆了。當然了,仙的事我可以不管,你也可以說是你們兩家的恩怨,但是人我得管,你把何桂香磨的死不起活不起的,你覺得你這樣干對麼?人家礙著你啥了?”
過江龍沉默了一會,嘿嘿笑道:“其實也沒啥恩怨,就是看她家條件不錯,過來占點香火,這叫跨堂子,也很正常的嘛,你家仙也不一定就在你一個人的堂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