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那就是……想換換口味?
于是我又試了一遍,我問青龍,我跟張文文到底能不能成?
如果能成就往左轉,不成就往右轉。
古人講究左為陽右為陰,左為文右為武,左為生右為死,左為吉右為兇。
在風水學上,左青龍為吉,右白虎為兇,還有平常大家說的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也是這個原理。
這次,尋龍尺胡亂轉了幾圈后,然后停在了右邊。
這是不能成啊?
緊接著我又問了一遍,但換了個話術。
我對尋龍尺說:“青龍王青龍王,你看看我和張文文到底能不能成,辛苦你了,回頭我給你多放點好吃的,你想吃什麼盡管跟我說,給你換換口味。”
我說完之后,這次尋龍尺徘徊了幾下,然后慢慢指向了左邊……
我目瞪口呆。
這也太隨意了吧?
我是讓你預測,不是讓你說吉利話啊。
馬叔又笑了起來,他說:“你看看,我就說他饞了吧,快給人家弄點好吃的吧,回頭讓他保佑你,早日破處。”
我白了他一眼:“我問的是處對象的事,誰說破處的事了。”
馬叔說:“處對象不就是為了破處麼,不然你處對象干啥,倆人一起做彈弓子打家雀麼?”
真的是,馬叔每句話都那麼臭無賴,偏偏還有道理,讓人無言以對。
我把尋龍尺收了起來,正琢磨著給他買點什麼吃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一看手機號,心里咯噔一下。
是姑父打來的。
姑姑已經回去幾個月了,我偶爾會打電話問問,最近事多,差不多有十多天沒聯系了。
今天姑父突然打電話,不會是姑姑……
我心跳開始加速,猶豫了下,才按了接聽鍵。
電話里,姑父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異常,先是問我最近生活咋樣,我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閑聊了三五句,姑父就告訴我,哈爾濱有個親戚家的孩子要結婚,但他們過不來,所以想讓我替他們去參加婚禮。
他還跟我要銀行賬號,說要給我打錢。
我一問才知道,這個親戚還挺近的,是我表舅,也就是我媽的表哥,他家孩子這周末結婚。
雖說我對這位表舅壓根沒什麼記憶了,但既然說到這了,去參加一下也沒什麼,好歹是親戚。
于是我跟姑父說,不用給我打錢,最近我生活挺好的,也不缺錢,回頭再攢點錢,給家里匯過去一些。
電話里又推讓了一番,姑父也就不再多說了,我又問了姑姑的情況,得知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姑父把那個表舅的手機號給了我,然后就掛了電話。
我一看日子,距離婚禮只有兩天了。
再拿起尋龍尺看看,我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他饞了,那我干脆帶他去吃席算了。
我心里剛這麼想著,只見尋龍尺默默地自己轉了兩圈。
好像,同意了。
兩天時間很快就到了。
我已經提前聯系了那位表舅,得知了婚禮地點,然后就開車過去了。
出發的時候,我特意帶上了尋龍尺,放進一個手提包里,然后又喊了一嗓子,問有沒有想一起去吃席的。
結果,呼啦一下來了十多個。
我一看,黃淘氣,黃快跑,黃天花,黃天樂……
好家伙,全都是黃家的,胡家和常蟒家一個也沒有,地府有一個,吳小順。
還真的是黃家愛湊熱鬧啊。
我問吳小順去干啥,他白了我一眼,說了倆字:吃席。
我笑了笑,他到底是小孩心性。
典禮時間是上午十點半,我也沒去太早,心想反正我也不認識那些人,去早了也尷尬,站哪都礙事,坐下又都不認識。
所以我掐著時間去的,也就提前了十分鐘。
進門就是寫禮賬的桌子,我拿了二百塊錢,寫上了姑姑的名字。
我沒寫自己的名,反正我爸媽都沒了,也沒人記得我是誰,再說我這是幫姑姑隨禮。
至于我,就當帶著眾仙來蹭頓飯吧。
但我剛要往里面走,旁邊一個紅光滿面的男人攔了我一下。
“你是小凡?”
我抬頭瞅瞅,不認識,但聽聲音應該是那位表舅。
我做出一副笑臉,寒暄了兩句,又恭喜了兩句,表舅拉起了我的手,上下左右的瞅著,說了幾句諸如“這孩子長這麼大了”之類的話,言辭間頗多感慨。
然后他看了一眼我寫的禮賬,笑容就有點不怎麼自然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進去自己找個座。
我剛剛生出來的一點親情,就這麼讓他給拍沒了。
很顯然,他是嫌禮錢少了。
要是放在過去,我可能飯都不吃,扭頭就走了。
我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時候,你們這些親戚在哪?
我流落街頭衣食無著的時候,你們這些親戚又在哪?
不過現在我的心性已經穩了很多,錢我都花了,不吃一頓是不可能的。
再說我帶了十幾個人來呢,二百塊錢咋地也吃回來了!
進了酒店,四周一撒摸,靠墻角有個人少的桌子,估計是因為偏僻,沒人愿意過去。
我溜溜達達地坐了過去,看桌子上兩包喜煙沒人動,于是不動聲色地揣起了一包。
這煙不錯,紅塔山呢。
看周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可惜這時候他們還不知道,一會就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