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我愿意換床鋪,還挺高興,因為酒駕大哥的呼嚕實在是太吵了。
換床鋪的時候,他還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兄弟,以后去白馬公園提彪哥,玩車的都認識。
我一聽白馬公園,就想起了杭圓圓,那孩子當初就是在白馬公園跟人玩車,嗝屁的。
沒想到在這遇上一個她的同道中人。
趙假證對于我的行為不大理解,我也沒多解釋,就跟他說,我想陪大哥說說話,開解開解他。
這天晚上,我跟酒駕大哥一直聊到了很晚,旁邊人也懶得搭理我們,大家都各聊各的。
原來這大哥叫劉東,自己開了個小公司,跟人合伙賣電腦配件的,他老婆跟他是大學同學。
兩人結婚有七八年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老婆會跟他合伙的兄弟搞到一起,連孩子都是人家的。
他白白給人家養孩子不說,到頭來還被人嘲笑,說他那方面有問題,老婆才會跟人跑了。
聽了他的遭遇,我也是頗為同情,說實話我們公司老板就是被綠了,事業都差點被毀,但他最后也是堅持了下來。
我就拿我們老板舉例子,給他好一頓開導,我說你才三十幾歲,你就當前面七八年都是做了一場夢,咱們重新開始也來得及。
被我說了半天,他總算是有點想開了,這時候大家也都睡了,再聊下去也不好,于是我們也開始睡覺。
這大哥滿腹心事,睡眠質量倒是挺好,一閉眼睛就開始打呼嚕。
我也沒睡,就一直盯著他。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我都等著急了,心想那個鬼咋還不來,一會我都要睡著了。
于是我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然后放出神識,在周圍搜尋著。
大家別以為這個放出神識有多麼玄幻,其實就是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用心去感知身邊發生的一切。
人的肉眼能看到的東西其實很少,作為一個修行者,最大程度的強化自己的感應力很重要。
因為宇宙間的很多東西,都是肉眼所看不到。
所謂萬物靈長,在某種程度上,對于這個世界的感知,也是受到很大限制的。
有時候拋棄五感,反而能感知到不一樣的世界,所以很多高人修行的時候,都是閉著眼睛的嘛。
就像那些盲人,他們對于世界的感知力,就遠遠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
又扯遠了……
我閉上眼睛休息了大概幾分鐘,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一種悄悄迫近的危機感,陡然從心底浮起。
這種感覺很玄妙,就像是你在床上躺著,忽然有一個人拿著匕首,在你身后悄然逼近,準備刺殺你。
又好像是一條毒蛇,在黑暗中慢慢向你接近,隨時準備用它有毒的尖牙,給你致命一擊。
這時候你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卻會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和緊迫感出現。
現在我就是這種感覺,于是我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出現在我面前的,赫然正是昨天夜里那個禮帽男!
我心中先是一驚,當然害怕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個鬼應該是感覺我看不到他,所以他也在打量著我。
我們倆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誰也沒動彈。
昨天晚上沒看清,現在我才發現,這禮帽男身上穿了一件風衣,但挺模糊的,不仔細看就是一團黑影。
臉上就像籠罩著一層煙霧,朦朦朧朧的,只有那頂禮帽看著很清晰。
看樣子,這個鬼不像這個年代的,好像是民國的。
我跟他對視了一會,就在心里用念力和他溝通起來。
我問他:“你是誰,為什麼留在這個地方?”
他毫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出現了一絲波動,沉默片刻后,終于回答了。
當然了,回答我的也是一段念力,然后出現在我的腦海。
他對我說:“我在這很久了,我是這里的囚犯,無法離開。”
我又問:“為什麼無法離開,你是死在這里的嗎?”
他回答:“%¥%……&……&*……%……%#¥#@¥%##&……”
一連串的亂碼,讓我有點懵逼,就像有什麼信號干擾一樣。
但從他的回答來看,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我趕緊聚集精神,將一切雜念拋開,然后才又感知到了他的回答。
他告訴我,這個地方幾十年前是一個看守所,關押了很多犯人。
他那時候也是混江湖的,因為在街上打架,砍了人家一刀,就被關了進來。
那個年代,看守所里什麼樣的犯人都有,烏煙瘴氣的。
他本以為自己只是打架,關一段時間也就出去了。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在看守所里遇到了一個幫派大哥,剛好就是和他打架那一方的。
他砍了人家的手下,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所以在看守所里幾乎天天挨打。
他又不敢跟管教人員說,否則打的更狠。
后來他受不了折磨,就想趁著天黑逃出去,可卻失足從樓上摔了下去,腦袋先落地,死了。
要說他死的也挺倒霉,本來沒多大的事,結果就這麼丟了命。
死后,他無法離開看守所,就一直徘徊在這個地方。